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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简直是在柳芳和金成雁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可偏偏说这话不是别人,而是事情的经历者,柳芳的亲儿子许乐。柳芳连哭都忘了,嘴巴微张,震惊地看着许乐,脸上一会儿红一会白,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羞得。
倒是金成雁是个人物,他反应极快,直接拍了桌子,黑着脸冲着曹玉文说,“我还寻思你们一家人口碑不错,教不坏孩子,现在才知道,你们就是这么教孩子的?就让他这么满口瞎话,对着亲妈说话?你们也太不择手段了,孩子跟着你们,以后不定学成什么样,马法官,许乐我必须带走。”
这是明晃晃的倒打一耙,曹玉文能怕他?他不急不躁,客客气气的说,“你这是干什么?给法官拍桌子威胁吗?咱们这是调解,孩子这些年想着亲妈不要自己的事儿,心里多苦,又听着你们颠倒是非,激动了,上来冒几句狠话,那正常。你不能跟孩子一样啊。”
这立刻赢得了马玉龙的好感,他皱着头冲着金成雁说,“坐下,好好说话。”金成雁八成没被人这样对待过,梗着脖子有点怒,他旁边那个西装中年男人则劝了两句,他这才坐下了。只是这一僵持,又让马玉龙的眉头皱了皱。
曹玉文这才说自己的话,“我们是本着友好的态度来调解的。毕竟,柳芳是孩子的亲妈。可我真没想到,你们能这么胡咧咧。金成雁你也别那副我们挑唆孩子的样儿,许新民和柳芳离婚才七年,当时怎么回事,村里的人记得一清二楚呢,你要不服气,咱立刻打电话让他们都说说这事儿,村里这么多人记着呢,你看行不行?”说完,曹玉文就啪的一下从怀里掏出个小本本,拍在了桌子上。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电话现成的,那边的电话曹玉文也带着,在这个要孩子的紧要关头,如果想要证明自己的话,金成雁和柳芳应该立刻马上点头,可这个本子一拿出来,两个人却瞬间哑巴了。
曹玉文也不催,就抱着手坐在座位上盯着他们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子里静的喘息声都清楚,事实也在沉默中越加分明。还是那边的律师见状不对,岔开了话题,“马法官,离婚这是大人之间的事儿啊?当时,柳芳离开了,把许乐留在那儿,有各种不好听的传言正常啊,您也见得多了,是不是?可甭管为什么离婚,柳芳是亲妈改不了,我们依旧有孩子的监护权和抚养权。”
马玉龙没说话,曹玉文心中有数,刚才那一段,马玉龙肯定看出柳芳理亏了。他放了心接着说,“金成雁你刚才说孩子跟着我们学坏,马法官,我不能认。我们家孩子从小学就成绩好,到现在年年都是三好学生,我更不能替他认。马法官,他这么随口就往孩子身上盖帽子,交给他我不放心,我不答应。”
调解到这时候就成了死局,谁也不后退半步。马玉龙又跟着劝了一会儿,但显然两边已经有分歧,谁也不肯退一步,只能作罢。结束的时候,柳芳的表情还是不太好,但没有像以往似得,来叫许乐。金成雁在旁边心疼地劝她,可显然不太管用,她始终抽抽涕涕的,许乐觉得她应该不是难过,而是觉得丢了脸。
不过许乐没时间看她到底哭成什么样,他早上起来没蹲坑,于是直接奔了厕所。等他解决完了,就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您也知道,金家在北京也不算是小家族,您给寻个方便……”
说到这儿许乐都没觉得跟自己有关系,直到马玉龙那特有的地方口音出现,他才发现,这是金成雁要走后门,撞到他面前了,不过马玉龙没接受,“金家怎么样管我什么事,又关这个案子什么事?你们有空来跟我搞这一套,怎么不知道对孩子好点呢。”
那边西装男显然还想替柳芳解释解释,“她那时候也是逼不得已,您看,现在不是想开了,亲妈总不会亏着的,您适当得……”“你们也知道说亲妈亲妈,可你听听许乐的话,这是个亲妈该做的吗?你给我这个,不如拿去给孩子。”
许乐想了想,就在这时候推门出去了,果然瞧见西装男拉着马玉龙,手中拿了个东西,两个人八成都以为厕所里没人,听见声音,马玉龙往后一退,西装男手一松,东西就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是个信封,厚厚的一沓子,许乐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钱不会少于五千。
他不由吹了声口哨,然后似笑非笑的从两个脸色难看的人中间穿过去,将那个信封重重的踩在了脚底下,还碾了碾,才去洗漱池洗手。等他走过,信封上已经留下个皱巴巴的脚印。
这两个人在许乐这种不按常理出牌中,变得面面相觑,续而尴尬万分——这毕竟不是三十年后,办点什么事儿送礼是家常便饭。如今的人们还是比较朴实的,即便是刚刚一口一个金家在北京的西装男,被人瞧了个正着,脸上也有些烧的上。他于是转身就想离开,马玉龙反应挺快,立刻将信封捡起,趁机塞了回去。
等着许乐洗完手,厕所里就剩下他和马玉龙了。这个年轻的法官显然也有些举足无措,静了几秒钟后,他跟犯了错似得对着许乐说,“许乐,你放心,我会秉公办理的,你放心。”说完,他就几步快速出去了。
许乐于是站在厕所里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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