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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已经逐渐没了力气,慢慢地就不再闹腾了,只剩雨滴还在不知疲倦地从阴沉的天空跳下来。
雨打在枯枝上,留下亮色的水痕,顺着藤蔓再缓缓滑落。
歌代御花拿着刚刚拆开塑封的毛巾,正擦拭着被雨水浸湿的头发。
京极哲也坐在另一边,喝着还没变凉的罐装拿铁,视线在亭子外的雨坠枯树上来回晃悠。
只剩下雨落万物的声音徘徊在耳际。
莫名有种独特的寂静感。
“在看什么呢?”歌代御花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她正认真地叠着毛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悄悄地站在了京极哲也背后。
“没什么。”
京极哲也随意应了一句,把咖啡色的易拉罐轻轻放在座位旁,视线从外边转回到歌代御花身上。
先前湿漉漉的头发已经力所能及地擦干了不少,残余的水分藏在散乱的发丝间,像是躲着雨色在里面。
歌代御花把毛巾叠成长形,随后搭在自己的脖子上,颇有种刚运动完的感觉。
她拿起京极哲也买的另一瓶罐装拿铁,白皙的手指对准易拉罐的环扣,接着使劲地扣动。
见她有着几分咬牙出力的样子,京极哲也打算伸出手帮她拉开。
啪嗒!
歌代御花把环扣拉开,然后带着惊喜的神情看向京极哲也,像是期待得到夸奖的小孩子。
“我拉开了!”
她把金属环扣卡在食指间,炫耀似地朝京极哲也晃了晃。
京极哲也没有说话,任由她开心地笑着。
他舒了口气,拿起易拉罐又啜饮了一口,没再搭理歌代御花,重新欣赏起亭外的雨色。
歌代御花识趣地没再多嘴,悄声地坐在他的身边,双手捧着易拉罐,小口地喝着拿铁。
和他一起看着外面的雨景。
对歌代御花而言,能这样安静地待在他身边就已经很开心了。
今天本来就是过来碰碰运气的。
东京大学的驹场校区那么大,来报道的学生那么多,报道的时间也参差不齐。
歌代御花没想过自己能遇到他,尽管她最高的期望就是能见到他。
本来自己没有带雨伞,天气却突然下起雨来就已经很糟糕了。
还被淋成了落汤鸡,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躲雨的地方。
想到回家肯定会被爸爸说教,又想到今天可能是没有机会见到他了。
歌代御花在雨中奔跑时就不由得难过了起来。
可老天爷好像给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见到京极哲也的那一刻,她甚至偷偷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以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把双手捧着的易拉罐轻轻放在膝盖上,来回摩挲着尚有余温的金属外壳,歌代御花偷偷地朝身边瞥了过去。
映入侧目眼帘的是京极哲也的半边面容。
幸福的感觉在歌代御花的心底油然而生。
能这样和他一起待着真是太好了。
歌代御花正如是想着的时候,京极哲也稍稍仰起头,把剩下的拿铁一饮而尽。
随后,他满足地呼了口气,扭头朝着歌代御花这边看来。
正好迎上她偷看自己的目光。
歌代御花立马收回视线,做贼心虚似地看向前方,接着又捧起拿铁啜饮,掩饰着不自然的神态。
京极哲也没有过多在意,他一面拿起放在身旁的透明雨伞,一面向她道别: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这里还有一把雨伞,不介意的话可以拿去用。”
“哎?要走了?”歌代御花忙不迭地看向他。
而这时他已经走到亭子的楼梯前了,正在把透明雨伞撑开。
伞骨随着他的动作而逐渐张开,透明的伞面也变得平整光滑,上面还留有先前残余的雨点。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他又扭头补充道:“伞和毛巾就不用还给我了。”
他的话刚刚说完,便撑着雨伞走了出去,下了只有几层的台阶,踩在潮湿的石板小路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
歌代御花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这句话,愣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似乎没有丝毫要回头的想法。
再走过那个拐角,他就要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了。
“等等!京极同学!”
少女鼓足了劲,朝着拐角处即将转身的他喊道。
用力的样子像是想要把声音喊进他的心底去。
他果然停住了脚步。
只是回头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困惑,也或许是有些无奈,甚至是不耐烦。
但是管它呢!
歌代御花立马拿起那把新的透明雨伞,手忙脚乱地把它撑开,接着就要朝着他跑去。
刚跑没两步,还没来得及出亭子,她又回头拿上快要变凉的拿铁,然后再朝着他迈去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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