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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严工在自杀之前,已经三天没有到公司上班了,鲁俊伟找不着他,很着急,按他预留的紧急联系电话,找到了他家里,他父亲二话不说的从老家赶过来。说起来,严父也是工程师出身,为人虽然刻板严谨,但见识阅历还是有的,他找人踹开了严工租住的房间门,就见严工要死不活的趴在狗窝一样的家里,几天没有洗漱过。
严父忙联系了鲁俊伟,说儿子身体不太舒服,要请几天病假。鲁俊伟想着既然找到了人,也没有太过在意。谁想到严父在家里苦口婆心的做了几天思想工作,什么要对公司负责了,要对员工有责任心了,要对项目有始有终了等等,可惜都没有说到问题症结的根本所在。今天一早,严工的态度终于松动了,穿戴整齐的和父亲告了别,说要去公司上班。
严父原本还很开心,结果没想到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接到了公司物业打来的电话,说严工径直上了楼顶,坐在围墙边缘,还不让别人靠前。虽然他没有明确的表示要跳下去,也没有任何过激的语言,安安静静的靠坐在那儿,可大家社会新闻看的多了,随便一脑补,便觉得这样危险的行为异乎寻常。
不知道是不是在劝解的过程中严工自己提出来的,总之严父刚欲张口替严工表达,鲁俊伟立马缩起了脖子,言称一定要和资方代表谈,火急火燎的把我召唤来,推到严父面前。
我遥遥的看了眼大厦顶层边缘广告牌旁边的严工,心里又气又怕,气的是恨不得将总包合同摔在他脸上!眼看着项目已经走过了大半,快要到验收的测试阶段了,他却突然闹了这么一出。我当然有权追究他的法律责任,可话又说回来,他如果真跳下去,一了百了,作为外包公司的法人代表,我连追责都找不到人。更重要的是,技术总监跳楼,带给全迎的负面影响将是毁灭性的。且不说项目最终会不会成功,只怕连二轮融资都未必拉得到了。何况很难说会不会因此而卷入无穷无尽的被家属纠缠追责的尴尬境地。
我心里一霎那过电影似的百转千回,严父那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原来当初严工决定要创业的时候也是满怀着希望,将2百万元的积蓄全都砸了进去,没想到公司越来越经营不善,以至于不仅自己的积蓄消耗一空,连严父自己退休养老的60万都尽数借给他去填补公司的财务窟窿。
鲁俊伟签总包合同的时候,严工的公司就几乎已到了强弩之末,头期款一到账就被他转出去还了之前的债务。后面这几个月员工的工资以及公司基本的运营费用,都是他以个人名义去外面借贷的。如今,眼看着又到了要给员工发工资的日子,严工实在借不到钱了,不知是真的心灰意冷,还是行为艺术,总之抑郁发作,逃避上班,如今又闹了这一出要凌风而去的戏码。
在创业这条路上,成功的典范们过于光鲜亮丽,仿佛一夜之间麻雀变凤凰,从默默无闻走向人生巅峰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情。可创业之路真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谁都不知道那些真正站在了成功顶峰的创业者,究竟有多少是靠自己的努力,又有多少是靠难以名状的上天命运的眷顾才得以封神。创业之路,从来血雨腥风,独木难行,实在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也许我的想法过于冷酷,可我现在的精神高度紧绷。我不敢问严父,这个时候坚持要我来谈话的目的是什么?假如他真的提出来了具体要求,我是否可以承担得起?
我看看鲁俊伟,“鲁总,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我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心里好慌啊,你替我谈吧。”我做出一副弱势的态度。
谁想鲁俊伟比我还弱势,黑红的脸上一脸哀怨无措,扶着严父的手从来就没有松开过,“我”了几次,也没说出一句瓷实话,都化在一次比一次更夸张的叹息里。
严父看着我,有些为难的说:“我是想自己帮他,不想麻烦你们,可谁怪我一辈子没有大富大贵过,所有的积蓄都已经给了他,现在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你们是同事,能不能帮帮他过了这个难关再说?钱总会有办法,可我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啊。”
也许在他看来,我们在一家公司里面上班,就是同事了。他面相呆板,情绪从眼神中不住的倾泻出来,那种关切和无奈,表现的分外明显,确实做不得假,刺的我不敢直视。
我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严工有什么诉求,您讲吧,不过我也决定不了,我要和我的老板商量一下。”
严父忙说:“应该的,他其实就是心里有个坎儿,现在过不去——学理工的,我知道他随我,心里一根筋,就跟单行道似的,不会拐弯儿。他就是想问问,能不能从公司账上借他点儿钱,好让他给员工们发工资。”
我先看向鲁俊伟,他一副你是老大,你说了算的样子。
我尽量和缓了语气,对严父说:“严叔叔,您也替我们公司想一想,严工他是自己公司的独立法人,我们公司只是他的客户......”我一间严父要张嘴,忙掌心向他一比,“行,就算不说这个,可严工他现在没有别的收入来源,您也说了,还在外面举债不少,我们公司如果借了他钱,他以后用什么来偿还呢?他根本没有偿还能力!公司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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