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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十五天,我把天帝亲笔书的诏旨放在了天尊大人厢房的玉枕下。凡间有句话叫做“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同天尊大人真正认识不过两年,走到这一步,我何其幸运,是以这诏旨,我要放在枕下,同长诀天尊枕个千万年。
天尊大人发现之后,放了书卷,吹灭了烛灯,低笑一声问我:“放在枕头下面,你不怕睡觉硌得慌么?”
如此没有风情的神仙,本神君只得白了他一眼:“我愿意。”
可他偏偏非要再继续拆我的台,将我拉近怀里,笑得揶揄:“所以你愿意起来,也要拉着为夫同你一起枕着,大家一起硌得慌么?”
我推开他,义正词严道:“你若是嫌不舒服,那你去书房睡啊!”
他唇角一勾胳膊直接拦上我的腰将我重新扣回他怀里,脸颊蹭了蹭我的额头,道:“说好了同床共枕,小玉,你现在就要翻脸不认人了么。”
“……你……明明是你……”我被他激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温意融生的床榻之上,本神君终于了悟,自己这一世,于斗嘴方面,绝对不是天尊大人的对手,甚至连替给他擦鞋也赶不上。
在丹穴山那一晚,天尊大人说让我等他将最后一枚紫玉带回了,其他的不必担忧。
可我没有想到,不过隔了三日,天尊大人就把那枚紫玉带回了三十五天,稳稳当当放在了我的掌心。彼时温热从手掌一路传至心窝,堇色辉光缓缓流淌,我手指颤抖,震惊不已。
“你……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他神色轻松,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笑道:“这你便不要问了,左右是找回来了。”
我握着那紫玉,激动道:“你容我去同师父说一声,他之前一直在用寻引术帮我寻这枚紫玉,现在终于找回来了,那师父便不用再使这样邪佞的法术了。”
他一把将我拦了回来,“你不必告诉你师父。”
“为什么?”我盯着他,疑惑道,“师父他老人家这些年一直照顾我,他也一直在替我寻找左心的下落,这样的好消息,应当第一个告诉他!”
天尊大人略略一思索,道:“那等你先把这枚紫玉放在心窝里,待我施术将它补全了你的心脏,再去同因邈讲。”
我终于明白过来,天尊大人他迫不及待地想把那紫玉化成我的心脏,使我尽快安康。我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笑道:“你急什么,左右现在这紫玉在我手里,已经跑不掉了。”
他便一把握住我的手,目光严肃:“毕竟这紫玉功用非浅,我也怕……我也怕节外生枝。”
彼时我仅仅是以为天尊大人等不急,甚至没有仔细深究他为何不愿意让我先去告知师父,我就冲他安抚一笑:“不会节外生枝。那我过几日等补全了心脏,再生龙活虎地去大梵音殿跟师父讲。”
那一天,我突然觉得前路光明,我能活很久很久,陪着天尊大人了,不多久,我就可以穿着大红嫁衣,亲自走到他面前,跟他行婚礼,祝酒宴。良玉再不是一个只为旁人画扇面证姻亲的光棍万年的因缘神君了。我有了夫君,他叫长诀。
可是,我却是在如此光明的前景笼罩之下,听说了孟泽出事。彼时,我始料未及,也措手不及。
天尊大人带回紫玉的第二天,玄魄宫一个小宫女便上了三十五天,在清微宫门口,长跪不起。苏苒姑姑心底和善,前来告诉我:“良玉你要不要去看一下,门外那个小姑娘可能是想找你帮忙。”
我出了宫门,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小姑娘,是去年我因着千颜仙逝而大伤、被孟泽带回玄魄宫时候,日夜伺候在我身旁的那位活泼纯良的小姑娘。
她见着我,跪上前来死死抓住我的裙角,泪雨瓢泼:“神君……你去看看我家君上罢……”
彼时恰逢天尊大人不在,我同这位姑娘赶去玄魄宫,一路心急如焚,偏偏问她什么,她都只是哭,呜呜咽咽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间熟悉的孟泽的厢房,我推门而进时候,手指都在抖。
熟悉的身影听到推门的声响腾地坐起来,甚至联想都没有想,他抄起床边花架上一盆海棠便往门外扔了过来,幸好我同那小姑娘躲得及时。
“滚!都给本君滚!”他发丝散乱,遮着脸颊。
“孟泽……”我惶惶出声,立在厢房门口一步也不敢上前。
他猛然转头,却只是在转过头的瞬间变意识到什么,又迅速将头转过去不再面对我,伸手理了理头发,像是不愿意我见到他这样颓唐的模样。
可我已经看到了。
他听到我喊他的名字,转过头来的那一瞬间,我就看到——
他瞳仁浮散,眼白泛紫。
若我没有猜错,孟泽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我只觉悲苦灌顶,轰然而来,幸好身旁的小姑娘撑着,不至于颓然倒地。
可孟泽,不能视物、只能以声音来辨别我的存在的孟泽,他仍是背过头,语气强带着欢愉,开口问我,“阿玉,你怎么来了?”他顿了顿,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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