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狗小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聂鲁达统一写作背景),接着再看更方便。
《二十首情诗和一支绝望的歌》受到读者热烈欢迎,它是聂鲁达的成名作,奠定了他在智利诗坛上的地位。但成功的喜悦并没有让诗人忘乎所以,他清醒地意识到这只是第一步,要走的路还很长。他不能重复已出版的诗集,必须和它们“决裂”。他渴望寻找新的大陆,进行新的创造。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向他召唤:出发!
就在此时,聂鲁达身边出现了一位酷爱旅行的朋友:阿尔瓦罗·伊诺霍萨。他刚从美国回来,唯一的梦想是再次登程上路。阿尔瓦罗的家在与圣地亚哥近在咫尺的瓦尔帕莱索,那是一个向茫茫无际的大海,向市廛的喧闹,向梦幻者的眼睛敞开大门的地方。1925年到1927年,聂鲁达经常去瓦尔帕莱索,和阿尔瓦罗一起,逛市场,游码头。而诗人最喜欢的,是爬上草木杂生的山峦眺望大海。那“浪花、暴风雨、盐、喧嚣和闪烁不定的大海”,那种“会化为梦境的齑粉和飞沫的孤独的运动”,永远地融注在他的灵魂之中。
在把聂鲁达引进家门之前,阿尔瓦罗提醒家人,不要缠着客人说话,因为诗人不喜欢闲聊。没想到诗人进门后不久,就和阿尔瓦罗的母亲聊上了,而且一聊就是两个小时。阿尔瓦罗的姐姐惊奇地问母亲他们谈什么谈了这么久?母亲回答:“谈怎么做生意。这是个迷人的小伙子。”这是真的。当时的聂鲁达和阿尔瓦罗满脑瓜都是“生意经”,他们草拟了各种各样的经营计划,简直成了智利的洛克菲勒洛克菲勒(1839—1937),美国最大、最老的垄断财团洛克菲勒财团的创建者。。无论如何,得摆脱贫困。一旦不必再为每天的面包发愁,就可以安下心来全力以赴地写诗。真是万变不离其宗,诗人不管有多少奇思异想,都离不开一个根本:写诗。
离开智利到另一块土地上去耕耘、开拓的念头强烈地吸引着二十来岁、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年轻诗人。在给阿尔维蒂娜的信中他写道:“我到瓦尔帕莱索准备乘船去欧洲……什么时候能走得成还不知道。‘阿德里亚娜’号轮船本来答应带我去德国,结果没成功。”在另一封信中他又写道,“今天得到派我去法国进修法语的通知,这两天就能知道有没有旅费。如果能拿到现钱,我就乘火车飞回去吻你。”……诗人急切地寻找各种可能走向世界,似乎也有过一次又一次机会,但他始终未能如愿。
直到1927年,“幸运”才来眷顾聂鲁达。这一年,他被任命为驻缅甸仰光领事。6月,诗人和他的朋友阿尔瓦罗·伊诺霍萨一起,由瓦尔帕莱索乘火车横越安第斯山到达布宜诺斯艾利斯。在那儿,他们用聂鲁达的一张头等船票换得两张三等船票,乘“巴登号”轮船去神奇的东方。这是一次名副其实的远航,从地处南极附近的小小共和国一直到了地球的另一边。他们穿大西洋,过地中海,经过里约热内卢、里斯本、马德里、巴黎、马赛、科伦坡、新加坡、曼谷、上海、东京,最后终于到达目的地仰光。这是诗人第一次走出智利,走向世界。他大睁着两眼,兴致勃勃地观望着广阔而陌生的世界。圣地亚哥《民族报》陆续发表了多篇他在旅途中寄回的“记事”。这些相当于诗人旅途日记的文章,文笔诙谐,文思敏捷。他的目光,不但深入了自然,而且掘进到了人的隐秘内心。
担任驻仰光领事,是聂鲁达多方设法奔走了两年才谋到的差事。那一天,诗人在外交部的保护人一连串报出了几个分散于世界各地、有领事职位空缺的城市,问他想去哪儿。被好运突降弄得不知所措的诗人,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他从未听说过的名字:仰光。当他拿到派驻仰光领事的委任书时,甚至还弄不清这个城市究竟在哪儿。他和朋友在外交部大厅那架有道很深凹痕的旧地球仪上找了很久,没想到仰光正在那个凹陷处,那儿是亚洲。当他兴高采烈地走到街上,又忘了那个对他来说是如此陌生而又如此重要的名字。他只能告诉前来祝贺的朋友们,他将要去的是神奇的东方,他被派驻当领事的地方,就在地球仪上的一个凹洞里。
曾经那么渴望早日离开智利的聂鲁达,绝不会想到,他穿洋过海,结果真是落进了凹洞——深井一样的孤寂之中。亏得他足够强健,未遭灭顶之灾。从1927年到1932年,聂鲁达先后在缅甸仰光、锡兰科伦坡、爪哇巴达维亚、新加坡任领事。评论家说:这是诗人一生中最苦闷的时期,这是诗人精神危机的时代。诗人本人则作如是说:“这是我诗歌创作的最痛苦的时期。”
聂鲁达在锡兰
作为领事,他的薪金是从领事馆收入(如果有这笔收入的话)中提取的,不但非常微薄而且没有保障。他的平均工资,仅相当于当地的三流店员。而且,当没有货物运往智利时,他就没有工资收入。他曾有一连5个月拿不到工资的可悲又可怕的记录。而领事馆必不可少的一切费用:家具费、房租、邮资等却都要由诗人一天不差地按月支付。他无权开支旅差费,当突然接到调令时,他甚至没有钱买票上路。他不得不像当年住膳宿公寓的穷学生时代那样,继续睡在简易行军床上。每个月末能拿到一份固定的、可以糊口的工资成了诗人的奢望。他仍然不能摆脱没有钱的窘况。当年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