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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突然的消息传来,像晴空响起的一声巨雷一样,顿时让陈济棠陈维周两个跺跺脚南粤都要地震的人物大惊失色,立即匆匆忙忙赶往医院。
……
5月12日,广东通电全国,宣布现任果民党主席胡汉民先生不幸去世。
燕塘军校里,消息灵通的人士不在少数,噩耗很快传开,尽人皆知。邢骁霏也从黄淑友那里知道了这件事。
在前世在教科书上,他也见过胡汉民这个名字,一两次或两三次,基本上就是知道个名字那种,更谈不上什么深刻印象。
可眼见宿舍里几个广东学员,因为胡汉民的去世,个个面带悲戚之色,让他多少感觉有些诧异。
随后又看见好友叶继信,叶三眼里隐隐泛红,像刚刚哭过一样。邢骁霏知道肯定是因为胡汉民,不禁更受触动。
心想原来这位胡汉民先生在广东是如此深得人心吗?竟然能让吊儿郎当的叶三少也为之流泪?
第二天操典过后,叶继信和黄淑友祝瑞瑜几人又凑在一起。
叶三平时基本上是个90%乐观派,这两天却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跟他说什么都无精打采,往往说不了两句,就开始悲叹:“这下完了,广州的天都要塌了!”
祝瑞瑜和黄淑友一个江西人、一个湖南人,感受并不像叶继信这样强烈,你一句我一句,都劝他看开些。
邢骁霏倒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陪在叶继信身边。心想人无非总是这样的,到头这一生,难逃那一日。胡汉民先生死后,有这么多人惦记他,念着他的好,也算的是不枉此生了。
又想这周六四个人本来说好出去聚会的,好容易请到假,看这样子,肯定是聚不成了。
此刻他还不知道,就在胡汉民去世的一刻,决定南天王陈济棠命运的神奇之手,就开始地飞快操作起来,让南粤千万军民,连带他小小航校学员邢骁霏的命运,也不由自主,跟着发生了剧烈的变迁。
英雄时势造,时势造英雄!
……
下午,邢骁霏照常来到校本部报到,一进门发现刘主任等要员统统不在,问过才知道。
原来当天要举办胡汉民先生大殓,所有够的上身份的军政要员,一律都参加去了。
看来并非叶继信悲伤来得夸张,不光是他,还有军校广东学员,好像偌大广州,乃至整个南粤,都笼罩在胡汉民丧事所带来的悲伤气氛之中。
很快有消息传来,南京果府将胡汉民去世定为国葬!而整个漫长的民国时代,国葬者不过十数人而已!
邢骁霏发现自己还是大大低估了胡汉民先生的巨大影响力,他影响的,岂仅只是广州和广东这东南一隅之地,而是波及华夏全国!
果府专门拨款60万治丧,又派元老居正、中山先生之子孙科等率团往广州吊唁。并将民国二十五年的三天,5月25日至27日定为全国公祭日,华夏哀思胡汉民先生,追悼3天。
国葬,意味着胡汉民先生死后得享无上哀荣!
这个消息,倒是让叶继信等情绪悲伤的学员多少振作了一点。一直担心叶三的黄淑友祝瑞瑜邢骁霏也稍能安心。
刚踏实一点,他又收到一封信,打开一看,是宋掌柜约他去纸扎店见面。
一见面,见连纸扎店伙计和宋掌柜胳膊上套着黑纱,显然也是为了胡汉民先生所戴。
邢骁霏想想,也学着他们的样问伙计讨了黑纱戴在左臂。(按规矩,去世者为男性,戴左臂。去世者为女性,则是右臂。)
可能是因为邢骁霏的这个举动,也可能是一个月相处,宋掌柜看邢骁霏的眼神,不再像开始那么凌厉和逼人了,但一开口还是非常的直接了当:
“找你来,是蔡老会长给晴玉小姐准备的嫁妆,已经在海路上了,你准备一下,过几日随我去香港验货。”
“什么?”
“嫁妆。”宋掌柜取出一张纸念道:“英国布里斯托尔公司生产之布伦海姆式轰炸机。这是你当面亲口向晴玉小姐提的吧。”
“是我提的。”
“这上面有些洋文读起来拗口,你自己看吧。”宋掌柜把信纸放到桌面上。邢骁霏赶忙抓起来,上面写着:
“bristol—blenheim,即布里斯托尔-布伦海姆飞机。机身长度12米98,高度2米99,翼展17米17,空重4450公斤,最大起飞重量6545公斤,最大航速428公里每小时,巡航速度300公里每小时,最远航程2351公里,实用升限8000米,最大乘员3人,动力为两架布里斯托尔-水星xV星形发动机,单具输出920匹马力,共1840匹马力,武器为5挺7.7毫米勃朗宁机枪,3挺向前射击,2挺位于机身上部炮台,可携带武器为4枚250磅或2枚500磅加8枚40磅炸弹。”
“看清楚了?这是你要的嫁妆没错吧。”宋掌柜的声音把邢骁霏从半狂喜半晕眩状态中唤醒,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道:“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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