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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云馨无奈的暗中嘀咕了一声,然后扬起了头,不让眼中热热的液体滚下来,“你娘是怎么离开我的,说来听听?”
“额,额不知道,额从记起就没见过她,只听着村儿里头人说,她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的。额想她对额还是好滴,至少每年都会给额钱,让额不愁吃不愁穿,要是没有她,额说不定就饿死了。所以就算额奶不喜欢她,额也想她是不是有什么苦处。”大柱子裂开嘴笑了笑,尽量想要表现的有些不在意,但却还是透出了悲伤。
“被饿死你爸呢?他难道不管你?”云馨挑起了眉,她可是记得大柱子是有父亲的。
“额爹才不会管额呢,他总是在外面,拿着钱,喝酒,耍牌,还有跟人那个,反正没钱了才会回来,额奶的眼睛,就是被他气得给哭瞎的。”大柱子低着头,声音有点闷,显然是不想被云馨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所以,额娘走了,额不怪她。”
可怜的孩子。见着这样,云馨终于没办法再怪他,只能聊作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别难过了,大不了我帮你把你妈妈找出来,说不定你们还可以在一起过呢。”
听他的描述,他爸貌似是个渣男,那他妈妈的确是很辛苦的,说不定出来讨生活就是为了养活儿子呢,云馨同情的想。
“不用了。”大柱子听到云馨的话,并没有欣喜雀跃,反而头垂的更低了。
“为什么?”云馨还以为他被自己骂傻到了,放软了口气安慰道,“如果你怕麻烦我,那倒不用了,反正这种事情······”
云馨琢磨着既然龙哥能在这城市里大海捞针一样的找到大柱子,那多半找到他妈也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到时候多花点钱就是,就当做好事了。
“她不想见额。”大柱子闷声闷气的说道,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难“你见到她了?”云馨一楞,她还当那些人在骗她,但搞了半天难道那些人真的有他妈妈的消息?!
“额听到她的声音。”大柱子低着头玩着手指,“她的声音额从小听到大,早就背熟了,无论是语音语气还是声调,不管在怎么样糟糕的通话环境中,额都能听得出来她,所以他们那会儿给额听电话,说是她约额到饭店里见面,额可高兴了……”大柱子闷了闷,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这是额这辈子跟她说话时间最长的一次。”
“那,”云馨听着这个,都心酸的不忍再问。
“但是,额去了不但没有见到她,反而被那些人骗着绑了起来。额开始还以为他们是绑了额娘的,所以乖乖的连挣扎都没挣扎,生怕他们会伤害她。可是,”大柱子闭了嘴。
他低着头,云馨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着一点一点,有晶莹剔透的泪水滴下,落在他放在被子上的手背上。
云馨闭紧了口,不敢再问。
大柱子听了许久,又开始絮絮叨叨的说道,“可是,额听到他们跟她打电话,很尊重她的样子。呵呵,是额自作聪明了,她根本没有被人抓。真是的,额这么一个她连见都不愿意见的儿子,怎么能指望额在她心里有什么地位呢。额听到她跟那些人说,让他们赶快处理掉额,不要留痕迹,还说额是讨债鬼,每年给额那么多钱,额竟然还跑来找她,真是阴魂不散……”
他的声音很低,没有什么哭腔,只是那泪雨却不曾断过。
云馨坐在那里,浑身僵硬的没有动,任谁都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额只是想来看看她过的好不好,哪怕远远看一眼就好。”大柱子抬起了头,脸上哭的湿漉漉的,像一只可笑的落水狗,很认真很可怜很无助的辩解道,“额真的不是来找她要的,额没有想过她的钱,额只是想做梦看到额娘时,有一张清楚的脸…···”
“我知道。”云馨只觉得心里头酸酸楚楚的,站了起来走到床边摸了摸他那乱糟糟的头发,“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