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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木诚上了那辆价格肯定在百万左右的奥迪A8，看了一眼司机，见他没有要聊天的意思，便也没有主动打招呼。一切悉听尊便，甚至很少往窗外看，免得让人感觉自己是在怀疑黄山有不良的企图。
这辆车并没有带杨木诚去市委大院，而是到了市区边缘一座名叫御景江山的别墅。对于这套别墅，杨木诚早有耳闻，据说这里住的不是达官贵人，便是娱乐明星。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见识，现在进了别墅，虽然有机会观赏，但碍于此时的形势，他还是规规矩矩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鹏城虽然不像南方那么温暖，却也不像北方那么寒冷。黄山此时正在别墅一层的阳光房里晒太阳，宽大的玻璃房透明度达到两百多的角度，加上暖乎乎的地暖，在冬天用来晒阳光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
“杨老弟，辛苦了。”
黄山坐在一张藤椅上向着下车后的杨木诚摆手。
那个明显受过专业训练的司机一声不响的把车开走，并没有要打扰两个人聊天的意思。
杨木诚穿过院前的花丛，在门前的地毯上认真的跺了跺并没有土的脚才推门进去。
此时，黄山的旁边还有一把红泥小壶，用的是传统的碳木在烧水煮茶。看到杨木茶进来，微笑示意他坐到旁边。
“我来烧茶？”
杨木诚看到黄山惬意的坐在摇椅上，知道以他现在的座椅，想要烧茶肯定会不方便，主动请婴。
黄山微笑点头，似乎很赞赏杨木诚的细致观察。
杨木诚细心的等着碳火把水烧开，然后又仔细的煮洗那套粗瓷茶具，慢慢的洗茶，然后才沏好茶水，小心的用茶钳递到黄山桌前一杯。
黄山端起茶水，幽幽的喝了一口，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杨老弟，想不到你魔术变的好，茶也煮的好。北方人喝茶不像南方人那么细致，讲究粗茶大碗。而老弟你身为北方人，却能煮一口细致的好茶。难得，真是难得。”
“我也不过是以前碰巧见过有人煮茶，学着做个样子，可不敢说能煮一口好茶的话。”
杨木诚小心回答。对于黄山，他有一种比叶成文还要难以猜测的感觉。叶成文是因为怀疑他接近叶红鱼动机不纯，所以才会找他谈话。而黄山是个堂堂的市委一秘，却要屈尊找他喝茶，里面的问题颇为值得玩味。
“话不是这样说。煮茶，是一件很讲天份的事，就像做菜，也像做事，更像做人。有的人，一辈子守着上好的茶叶，甘甜的泉水，到老却都煮不出一壶让人赞叹的茶水。这就像人，出身好，运气好，却到老一事无成。但是，也有的人，虽然没有好茶叶，好泉水，但用心调味，细细烹煮，最终却能化腐朽为神奇，制出好茶水。煮茶如做人。杨老弟，你年轻有人，做人优秀，煮茶自然也极有味道。”
黄山又喝了一口茶，悠悠说话。虽然看起来是在说煮茶，但怎么听都像是在说做人。
“黄秘说笑了。我昨晚刚刚闯了大祸，这条命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哪里敢说做人优秀的话。”
杨木诚听到黄山的话暗暗推测他肯定已经知道昨晚龙域会所的事是自己干的，既然他云里雾里说些神仙打架的话，杨木诚却故意装成老实木讷，单刀直入的把话挑开。
黄山在摇椅上躺着晃悠的身形微顿，不过瞬间便恢复了从容。笑道：“杨老弟身手过人，胆识过人，聪慧过人。只怕，不日就要一步登天，怎么说出如此泄气的话？”
“现在没有外人，可否称你一声黄哥？”
杨木诚继续煮着茶水，不动声色的向黄山说话。
“可以。只要是我下班的时间，你我都可以兄弟相称。”
黄山欣然答应。
“昨晚，我挑了龙域会所。而且，还把鹏城一个小有名气，名叫关武德的富绅打伤了。黄秘，我听说昨晚市里的公安系统出动了很大的警力，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件事。”
杨木诚有心试探黄山，自然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问题继续单刀直入。
“这件事，我知道。”
黄山沉吟了一下之后，方才回答。
“黄哥，虽然你我这是第二次见面。但是，既然你把我叫到这私人会所，却不是市委办公室，想来你不是来抓我的。我想问一句，你今日叫我来，是要帮我，还是要替什么人传什么话？”
杨木诚的话语如同快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凌厉过一刀，刀刀直切要害。
黄山见惯了大风大雨，他能适应很多谈话的方式。几个月前，甚至中*央有人下来视察工作，他做的接待都能做的滴水不漏。但是，现在面对一个还在上大一的学生步步紧逼的问话，却让他反而沉吟起来。
停顿了一下之后，黄山指指窗外的景色，以及阳光房后宽大的别墅，道：“这套别墅是我一个朋友的，他现在国外，这套房子暂时让我住一下。以我每个月不到三千块钱的收入，虽然有公车和补贴，但要是想住一套这样的房子，只怕不奋斗个一百来年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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