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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悬吊在房梁上的尸体死状都极其惨烈。
他们的肚子被剖开，胸腔腹腔里的器官被挖得精光，皮肉翻卷在外，恶臭熏天。
楚慕干呕两声，当即就把自己的嗅觉给封上了。
樊寂微微蹙着眉:“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你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十有八九是齐家的家仆。”
齐家是诸华都城数一数二的富户，家中仆人自然是不少的。
悬在梁上的尸体都穿着差不多样式的衣服，上头还绣了个“齐”字，大概率就是齐家的家丁。
楚慕看了一圈，确认这些尸体里面并没有齐家夫妻，以及那个曾在他幻境中看到过的美艳女子。
当然，也没有楚家夫妻。
楚慕暗暗松了口气。
“齐家的目标果然是我们，”楚慕望向门外漆黑的夜色，“从进入齐家起，我们就被阴宅认作了主人，若不是我身上有龙气，我们就会被阴宅中的气场影响，浑浑噩噩地被傀儡摄魂，然后，它们就会替代我们回到阳宅。”
“它们想取代我们。”樊寂的俊脸上凝聚着一片肃杀，“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楚慕再次抬头看向头顶的悬尸。
“咦？樊寂，你看这些尸体的眼睛！”
在楚慕的惊呼中，樊寂亲眼见证了极其诡异的一幕——
所有的尸体，原本都是定定地望向下方。
就在此刻，他们的眼珠忽然集体转向一个方向。
咔咔咔。
他们像是忽然活过来一样，抬起手臂，齐齐指向一处。
他们所指的，正是眼睛看向的方向。
楚慕看过去，发现他们所指之处，正是院中最粗壮的一株槐树。
楚慕心有所感，飞身奔向树前。
他伸手摸向树干，槐树竟像活过来一样，浑身扑簌簌地掉树皮。
那些树皮就像人的皮肉，散发着血腥气。
没了树皮的树干汩汩流出黑红色的血，半晌未停。
楚慕面露焦色:“樊寂，破刀破树。”
破碎生锈的刀刃劈在树身时，两人都听见了诡异的哭嚎。
槐树开始疯狂抖动，树叶化作刀片，如雨点般射向两人。
樊寂挥刀横扫，将所有叶片斩于剑下。
楚慕盯着那被破刀砍裂的口子，将刚刚才学会操控的龙气拍打过去。
“啊啊啊——”
凄烈的惨叫过后，槐树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枝干全部变得焦黑，树叶也顷刻间化为灰烬。
咔嚓。
焦黑的槐树彻底死了，从中裂成两截。
一具挤压到几乎变形的尸体掉了出来。
楚慕瞳孔一震，迅速上手，用蛮力扒开树干。
一具，两具……
不断有变形的尸体掉出来，他们有的被生生做成人彘，有的反扭着手脚被捆成了一个球……
楚慕的手开始颤抖。
他的力气好像被抽干了那般，双手变得软绵绵的，好几次都没能掰开裂缝，反倒将手掌割得鲜血淋漓。
樊寂冲过去将他拉开:“楚楚，让我来。”
楚慕深吸一口气:“……你小心点，说不定，说不定他们还活着……”
“一定会活着的。”樊寂的声音很稳，恰好安抚住了慌乱中的楚慕。
樊寂的手也很稳，他精准地掰开树木裂缝，小心地拉出其中的尸体。
又是连续四具尸体。
楚慕的脸色都发了白。
他闭上眼睛，咬住颤抖的嘴唇。
冷静。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哪怕是你也不能避免。
冷静。
一片嗡鸣声中，樊寂欣喜的呼喊撕裂了眼前的黑暗:“有活人！楚楚！”
楚慕膝盖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疾步上前，看见樊寂从树干顶端抱住了三个人。
确切的说，是两个半。
完整的两个，是楚家夫妻。
而那只剩下上半身的，是个没比楚慕年长几岁的青年。
楚家夫妻呼吸很微弱，全身关节皆被碾碎，但至少还活着。
楚慕朝那满脸死气的半截青年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大恩大德，永生难忘。”
“咳咳咳，”半截青年气息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他咳出一团血雾，死气沉沉的脸上是一派如释重负，“在下，天机门第三十任门主，以此残命，护您，诛——神。”
青年拼尽最后一口力气，说出了最后一个字。
他努力睁大的眼睛并未阖上，生命力却再也阻止不了的溃败退散。
楚慕直立起身，郑重道:“我必不负诸君期待，但有一息尚存，必以此命，诛神！”
轰——
惊雷炸响，楚慕望向黑云骤聚的空中，掷地有声:
“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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