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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白马他更不陌生,他摸过,也枕过这匹白马软而柔的马腹,这都是不浅的渊源……
这不就是大白吗!
那么那位“自上京来的客人”的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
所以此刻的怜生微低着头,瞳孔缩放,十分紧张。
身后的余灵歪着脑袋看着那匹大白马,脑袋里向来只有早上、中午、晚上吃什么这类问题的她有些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这匹大马。然而就在她要想起来的时候,被忽然变得机灵起来的怜生捂住了嘴,也遮住了半张小脸。
或许是秦瑶身上和善的气息让两匹马儿太过放松,以至于它们根本没有注意到少年的不自然,一番亲昵地抚摸之后,两匹马儿心满意足地漫步离开,它们掠过了一直低着头的怜生,连离去时甩尾的频率都异样地协调。
怜生再抬头时,她已恢复那副恬淡静容,看着他问道:“前面拐弯就是学士府的客楼了……你是先去与那位客人叙面?还是先去北阁那边把姓名登记一下?”
……
……
这一天天色还没大亮的时候,秦天神就醒了。
学士府还未开府,近日的情况又不合适他多活动,平日里需要苓儿敲门才会醒来的他没道理会起得这么早。事实上他也不想起得这么早,如果面前的那个人不是这么早来的话。
床前,忽然出现的宋毅正抱着一张毛毯跟瞪着死鱼眼的他对视着。
“我说宋老师,我知道作为天干要积极为莫矩服务……但是也不用这么早就来指示我的工作吧。”打了一个哈欠,还带着眼袋的秦天神一脸不愉快。
“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也不想找你。”宋毅将手中的毛毯放在桌上摊开,露出了里面缩成一团,正在瑟瑟发抖的柴犬——顾黔。
秦天神的死鱼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以他的眼力瞬间就看出顾黔此时的状态很不好,而且这种不好已经到达一种临界,像是被刻意压制的伤痛同时爆发后接近崩溃的状态。
“前天晚上他……”
“他一直瞒着我们。”宋毅摇头道,“他的这具临体先天便有旧疾,以犬类的寿限也已算高寿,是该更换了,他早就察觉了这一点,却一直没有说,想自己无声无息地死去。”
听到这里,秦天神终于从温暖的被窝钻了出来上前查看,顾黔身上土黄色的毛发已经如簸箕抖黄豆般颤个不停,眼睛半睁着,他白了一眼秦天神,却是不愿意多说什么。
“贺熙呢?”秦天神猜得出来从前顾黔肯更换临体一定是贺熙这位顶头上司威逼强迫所致。
宋毅看了看窗外,深深叹了口气道:“他昨天接到了消息,灵州那边靖安公的时间不多了,他得赶过去看看。”然后他低头给顾黔掩上毛毯,“恐怕他就是等老贺走后才彻底放松,让体内郁积的病情彻底爆发出来……我今早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法治了。”
沉默,却不是因为绝望。
对于登临者来说,身体没法治了并不意味着就是死,只要一息尚存,只要有另一具合适的身体,只要仍然可以延续自我的意识,就不算死去。
那么顾黔需要做的事情就很明了了——只是他不愿。
秦天神早已从贺熙那里知道顾黔有过自尽的念头,但他没想到这种事情这么快就变成了丢在自己眼前的一个麻烦。
他看着宋毅,为难又无耻地说:“你就不能多花点时间劝劝?”
看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宋毅说:“劝也劝过了,如果有时间也不会丢在你这……我昨晚收到了一个消息——今天怜生要见一个人,而这个人很有可能认出他的真实身份,恐怕我得去看一看,试试有什么办法可以帮他度过这个危机。”
秦天神揉了揉眼角,气急而笑道:“好……又是一个麻烦,而且这个麻烦你们之前从没有告诉过我。”
“如果这次能躲过去,自然会跟你‘解释’一下始末。”说完这句话,宋毅的身影再次消失,敞开的窗扉扇动了几下,昭示着他的离开。
他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躲不过,再怎么跟你解释也没用了。
秦天神抓了抓乱糟糟的草篷头,随便拾了一张椅子坐下,看着毛毯中顾黔探出的狗头思考着。他知道宋毅的想法,有些话有些办法只有他这个“贱人”做出才有说服力,换句话说教书先生很肯定贺熙离开后也只有他秦天神才可能有让顾黔放弃自我了结的念头的办法。
顾黔和秦天神四目相对,柴犬无神的眼神又黯淡了几分,勉强挤出一句语气不情不愿的话:“没想到我最后会死在你的手上。”
“狗哥,你可别这么说,好像是我要宰了你似的。”秦天神一脸无辜的样子,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此时的顾黔生命垂危,随时可能撒手人寰。
顾黔冷哼了一声,本就有些沙沙的嗓音此时更是粗重低沉,听起来十分凄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宋毅那小子以为你耍一些鬼主意就能骗我再登临一具身体,让我再替安阳守一段时间大阵,上次贺老大就是这样说的……”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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