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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马是一样的。但是如你所求的是红马黑马呢?那便不是白马了。所以白马不是马就可以说得很明白了。”
“你说因为马有颜色就说马不是马,天下可没有无色之马。那么我要说天下就此无马了,可以吗?”
“马本来就有颜色,所以也就有白马。假使天下马都没有颜色,那么天下马都一样了,又何必苦求白马?所以白不是马。白马,是白马与马,所以白马不是马。”
“只有马没有白那只是马,只有白没有马那只是白。所谓白与马,无非是两者还未结合到一处。这样就说白马不是马,那可不行。”
“那么我有一匹黑马,便说我有了一匹白马,可以吗?”
“当然不行。”
“那我有一匹黑马,便说我有一匹马,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以有黑马就说有马,有黑马却不可以说有白马。这就是说黑马和白马是不一样的。那么黑马是马,白马不是黑马,所以白马也就不是马咯?”
“这……”
惠施瞠目结舌,实在想不到这一通绕竟然将他彻底陷入自中怪圈的境地。对这少年名子,说不得又高看了几分。
名家行首兰明君抚须微笑道:“小公孙年岁不大,理却不小。惠施,这场你可落了下乘。”
惠施赶忙颔首:“弟子受教。”又转向公孙龙施礼道:“未想受小师弟启悟,为兄委实汗颜。”小公孙笑道:“师兄过谦了。”
“哈哈哈,有趣有趣!”
这三声大笑着实突然,不曾想人家师兄弟二人正“承让谦恭”时,却有此人不报名姓师承便来打扰,实在孟浪。好在名家争辩虽烈,执礼却也甚恭,看着来人,惠施问道:“敢问足下有何见教?”
莫以期瞪了易行一眼,怪其无礼,却也不愿在外门面前批驳墨家子弟,便道:“小可墨门溱州行首莫以期,眼见诸位争辩急切,便来瞧个热闹,多有叨扰,见教却是不敢的。”
这边兰明君耳听此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独臂大侠”莫以期,赶紧起身施礼道:“在下名家溱州行首兰明君,有失远迎,望企见谅。”
这二人俱是四十上下,却是溱州各派名门中年岁最近的新行首,自是互相打量对方。另一边易行却也在打量公孙龙这位名家宠儿,只从其一身浩然气度便知,若非家风滋养,万不至于区区十三四岁少年便有此等轩昂风景。
“我脸上有花儿吗?”公孙龙笑看着这个与他年龄相若的少年。
“世上岂非没有比花儿还美的脸?”易行调笑道。
“呵呵。”公孙龙似乎被他的自来熟给击呆了。
好在易行实在不愿过多品评一个男人的长相,他关注的其实是另一个问题:“如果白马不是马,那么我这个推论不知还是否成立?”
“愿闻其详。”
“有两点。第一,马者命形,白者命色,白自然非马。然而你却说白马非马,这就是强加白为白马,并没有说服性。第二,你的推论是‘黑马不是白马,黑马是马,所以白马不是马’,看似天衣无缝,实则偷换概念。在第二个条件中黑马与马是并列而非从属关系,在结论中马却成了黑马的从属者,难以成立。”
惠施想了想道:“我无论如何想不通第二段结论有何不妥。既是同一个‘马’,为何条件与结论的概念会不同呢?”
易行伸出食指摇了摇,道:“错,‘马’虽相同,意义却大有差别。譬如说船是木头做的,车子也是木头做的,因为船是木头,车子不是船,便能说车子不是木头么?”
惠施若有所悟:“……不能。”
“这便是了!”易行打了个响指,“白马与黑马只是马中的两类,有所不同那是自然,却不能说因为两者不同就否定他们同属于马这一同宗。”
莫以期击掌道:“说得好!”
等等!
莫以期不是“独臂大侠”吗?
他确实有两条手臂。然而他有个不好不坏的怪习惯:“我遇到了欢喜的人便是两只手,遇到了可恶的人便是一只手。”
显然,这是个既有故事、又有秘密的人。
名家众人禁不住感叹击掌,颇有服人之量。公孙龙微笑地看着对面的少年,既不反驳也不喝彩。
兰明君道:“墨家子弟果然人才济济。莫兄,看来贵派要在入阁大比上给我名家制造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