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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建隆3年冬天,特别冷。外面的雪花潇洒地飘扬着,富贵一些的人躲在一众富态妇人围成的暖房里,惬意地小口抿酒。贫穷的人家,为着不知能否熬过这个寒冷的冬天而忧心。
长安南边30里一个农家小院里,上官虹艰难地睁开眼睛,想动,却发现自己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而且浑身发冷,全身上下竟似找不出了一丝热气。
耳边女人尖利的咒骂声传来,“都是你这个贱胚子,不是你,老娘说不定就成了侍妾了呢,你说你怎么不死了呢,避子汤没弄死你,滑胎药没打死你,你说你这个贱胚子要是个带把的也行啊,偏偏又是个赔钱货儿,老娘一辈子都被你毁了…”
上官虹一阵眩晕,一口气没喘过来,再次晕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瘦弱的脊背上阵阵疼痛,似乎有人在拿着木棍用力地敲打,上官虹悠悠转醒,茫然地看着周围。
自己现在竟是趴在雪地里,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袄,袖口、肘部针脚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破败的棉絮;两只手插进了雪堆里,冻得红肿不堪,指头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纹,显然这冻伤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哼,别装死,赶紧起来干活,饿着了老娘小心你的皮儿!”女人发现上官虹动了,似乎也松了一口气,不再敲打她,用力在她屁股上踢了一脚自顾去了。
上官虹艰难地爬了起来,拍落了衣服上沾满的雪粒儿,举目四望,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农家小院里,周围是低矮的土坯墙,坐北朝南是4间青砖瓦房,屋顶的瓦片有些地方已经掉落了,露出了里面的草泥;瓦房中间两个屋子开着小门,厚重的木门上红漆斑驳脱落,似乎在诉说着这个小院的无尽沧桑。
两侧的屋子上各开着一扇窗,木框架裸露在外,从里侧缝上了挡风的麻布。
“愣着干什么,赶紧生火做饭!是不是皮又痒了?!”见上官虹迟迟未动,屋里传出了女人尖利的叫骂声。
这是被人救了吗?还是被拐卖了?自己被车撞时明明是大夏天啊,这会儿怎么又下雪了?而且自己可是在有东方巴黎之称的魔都啊,这又是哪里?难道是某个人迹罕至深山中的小山村吗?
上官虹头痛欲裂,用力摇摇头,拼命想梳理出个所以然来,却只记得自己是被马腾驾车撞飞了,然后就晕死了过去,后面的事情是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啪!”
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上官虹愤怒地转头望去,却是一个年轻妇人头发盘得高高,用着彩色的布包着,头上精心插着一根银钗,穿着一身齐胸大红夹袄,外面罩着一身粉色的落地长衫,下身穿着一条浅碧色的长裙。
妇人约莫三十岁,五官妖媚,颧骨略高,厚厚的脂粉掩盖了眼底的法令纹。
见到上官虹愤怒地目光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掌控别人命运的强大气场,女人大感错愕,不觉退了两步,“你、你想怎么样?你个死丫头,敢用这种眼神看老娘,翅膀硬了是不是?老娘一个人把你拉扯大容易吗?早知道你这样不孝,就该早把你扔山里喂狼去了,哎呀,我怎么这么命苦,养了这么个不孝的女儿啊,不知道报答我也就算了,现在还想打我,真是个白眼狼,女娃果然都是人家的,都是赔钱货儿。”女人说着,假惺惺哭了起来,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女人。
上官虹却更迷惑了,听这个女人的口气,她似乎是自己的母亲?!
开什么玩笑,自己今年都40岁的人了,母亲已经63岁了呢,何况,早在15年前自己与马腾结婚时,父母已经与自己断绝了关系,自己现在倒是真想母亲训斥自己一番,甚至大骂自己一通,可上官虹清楚,这些都不可能听到了,曾经最反感、如今最渴望的东西永远都听不到了。
妇人一边假惺惺地哭泣,一边透过指缝观察上官虹,发现这个丫头今天有些古怪,联想到平日里听闻的鬼上身传闻和这个宅院前任主人的故事,不觉身子哆嗦,也不知道是冻得了还是吓得了。
妇人又色厉内荏地大声叱骂了几句,悻悻地走回了屋子。
上官虹却根本没听清楚这个女人到底说了什么,她还在努力思考自己这究竟是在哪里,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结果自然是一团乱麻。
用力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在脑后,上官虹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感觉周围越来越暗,身体也越来越冷,抬头一看,微弱的太阳都已经快要落山了,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扫视了一眼荒僻的院落,墙角堆着一堆木炭,门口放着一个熄灭了的小火炉。
不管这是在哪里,先活下来再说吧。上官虹自嘲着,走到门口提起了小火炉,然后到墙角处从雪堆里挖出了几块木炭。
上官虹大学念的是中医药大学的国防生,曾经参加过真实的荒岛生存等军事训练,对生火做饭倒也不陌生。
将木炭在小火炉中摆好,上官虹下意识地掏口袋,想找到打火机或者火柴等,不过一低头,发现身上的破棉袄、下身的粗布长裙子都没有一个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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