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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青岚只依稀记得有人把自己抱起,疾步往一处赶,那人虽然焦急但却步伐平稳,仿佛自己怀中的是极易破碎的宝贝那样珍而重之。舒青岚很想张开眼皮看看,张张合合好几回却始终对不上正上方的焦点。
“岚儿,别怕,很快就到落英阁了!”
岚儿?谁在叫我,声音好熟悉、好熟悉……
舒青岚醒来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已经是熟悉的落英阁的布置。尚未张开眼睛,便听到春桃咬牙切齿般低声道,“舒贵嫔欺人太甚!凭什么让小主在雨里淋着?这挨着七月都快入秋了,那雨点打在身上可不是倍儿凉的?!她不自个儿在雨里浇浇试试!”
小红端来一盆热水,往舒青岚方向看了看劝道,“好了,你现在说这个不是存心添堵么?”
春桃不服气地扁嘴,“我就是看不过!”
这是紫苑端了一碗药入内,瞪了一眼春桃,“还敢说!要不是你惹事在先,小主至于受这个罪么?要是小主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春桃闻言一怔,想要开口解释却自觉理亏,只好恹恹地低下头。
“小主,您醒了?可有觉得头晕难受?”小红最先发现舒青岚醒来,立刻上前询问。但让三人没想到,舒青岚只那么无力地睁着眼睛,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能进入她的五感一般,让人看着不禁愕然。
“这?”三人对视,不知如何是好。
“紫苑姑姑,外头有人传信。”罗有顺敲了敲门,呈上一封信函。
紫苑打开一眼扫过,脸色微变,随即对小红和春桃耳语了几句,三人便下去了。
舒青岚的高烧退了以后,整个人清减了一些,不过之前的苦闷却仿佛随着病痛一起消退了许多。既然这是个人不能改变的事实,她还能怎么办呢?难得拿着刀子去逼问真元帝吗?或者以柔媚之色迷惑皇帝,侍寝时再给他一刀吗?虽然愤怒,但是她知道父亲和哥哥们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政治,这是个多么恶心的东西,舒青岚从前从未如此切身体会过,可一旦见过了却再也不想沾染。
如今的舒家已经是一副空壳,如果舒青岚还是男儿身也许还可以做什么,但她只是女子!从未如今日这般,因自己是女子而感到无奈的舒青岚,也不得不对天命表示屈服。父亲、哥哥……你们是不是早就料到了舒家有今天,所以才对之纯姐姐的离家出走不作追究,所以才急着要把我嫁出去?
舒家作为岱国开国功臣功绩记入史册,就算皇帝再怎么忌惮,也不能抹杀他们舒家为国家所做贡献。如今功成身死,作为武将的骄傲仍在,作为舒家的子孙,舒青岚也必须保护舒家最后的荣光。
岱国的历代帝皇们,我真的要看看!你们死后,真的敢直面我们舒家列祖列宗的世代忠魂吗?哼!就让舒家作为天妒英才,在岱国的史册上被人永世怀念吧!舒青岚露出讽刺的笑容,只是如果我有来世,死生誓不踏入官场!
“小主?您今天觉得好点了吗?”紫苑捧着汤药进来,看了看舒青岚满意的点头道,“是比往日精神了许多。”
“就是就是,小主这一生病多了几分柔媚,跟西施一样更漂亮了。”春桃连连附和。
“呵呵,春桃,你这不是诅咒小主得顽疾么?”一旁打扫的陆仲鲲闻言,插了一嘴,春桃被闹得红了脸追打着陆仲鲲跑了出去。
众人热热闹闹,落英阁似乎比往日更多了几分欢声笑语,舒青岚靠在床头看着众人,从一开始疑惑大家为何突然这么爱闹,到后来假寐时听到仆人们的窃窃私语,方知道是方锐给紫苑传信,告知了她为何反常的原因,让她们好生照顾。
“紫苑,难为你们了,为了宽慰我煞费苦心。”舒青岚露出淡淡的笑意。
“不辛苦!不辛苦!小主您开心就好!”春桃从窗户外探入,咧嘴笑。
“你这皮猴!”紫苑上前给了她一个爆栗,没好气地把春桃推了出去,转身字斟句酌道,“小主心系家族,我们做下人的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只是事已至此,还望小主把目光多往前看……”
舒青岚自然明白紫苑的意思,面对众人的好意,她不好推辞便微微点头。往前看?如何往前看?我的前方又在哪里呢?
就在这时,入夜的落英阁迎来了一名访客。
“小主,静心堂的侍女冰儿求见。”紫苑眉眼间满是疑狐,入内禀告。
冰儿?舒青岚突然想起,自己答应了令太贵妃要帮她准备的物资,因为这接连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
舒青岚立刻起身前往前厅,只见冰儿披着黑色的罩头披风,略带不安地在一旁站着等候。见舒青岚来了,慌慌张张行了个礼,却好像又不知道怎么在落英阁众人面前开口,双唇张张合合好几回,最终垂下头。
舒青岚遣了其他人下去,只留紫苑一人,对冰儿道,“这是我的贴身首宫女。”
冰儿见状,点了点头,道,“小主,我们娘娘让奴婢前来打探那日约定之事。”
舒青岚一脸抱歉道,“请太妃娘娘降罪,因近日多事之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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