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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他们这群人的生死在她眼中根本什么都不是！
“生意！往生阁的生意！”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意，可在片刻之后，凤墨清却是忍不住扬起嘴角，伸手温柔地挑起彼岸垂在耳畔的一缕发，那深情的模样仿佛他此刻正爱着眼前的女子，可他的语气却是冷冽刺骨，“不知道往生阁的阁主大人能不能让小瑾复活？这可是本殿下现下唯一的心愿啊。”
双眸含着浅浅的笑意，上挑的眉眼令眼睑仿佛镀了一层光，彼岸仰起脸仰视着凤墨清，那一刻自下而上的视线让她清晰地看到了凤墨清眼底的疼。这个人如今是隐忍了多大的哀恸才能够对她露出这样虚伪的笑容？
彼岸在心中暗暗一叹，神色却未变分毫，她只是淡然地再度越过凤墨清，转而在宁潇面前蹲下身，纤细修长的手指指向宁潇的胸口。
忽然冒出的浅蓝色的光如同细线一般缠绕在彼岸的指尖，那微小却明亮的光一点点渗入宁潇的体内，下一秒从凤墨瑾胸口突然窜出同样的光芒，彼岸微微一怔，对着那道光芒伸出手，最终落入她掌心的是凤墨瑾出嫁前她送给她的挂坠。
既然一直带在身上，为什么不愿意向我求助？
垂下眸子，彼岸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揣测，最终却停留在一个最可能也最让她心疼的缘由。唯有那个才是凤墨瑾最有可能的选择，也是凤墨瑾才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凤墨瑾终归还是因她而死，若她不存活于人世，漓澜又怎会迁怒于她身边的人？又怎会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中？千泷、慕央、梨白等人都不过是漓澜为了复仇而利用的棋子！
所有人的生命在那人眼中都抵不过一个祁梦月！
闭上眼睛，彼岸只觉得自己的心口越来越疼。那放置在她心口的孟婆汤刹那间变得异常灼热，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彼岸！”手腕猛地被人一把抓住，彼岸被迫起身。一贯淡漠的她在此刻也颇有些愠怒，但是待她睁开眼看到凤墨清的时候，那些许恼怒全然被凤墨清眼中的恨意消去的一干二净。
他在恨，从来到这里便在恨，只是此时此刻他的恨意终于对准了自己。
“你可以做到的，不是吗？让小瑾活过来！她不该死！”
“没有谁是不该死的，二殿下！”最后的一个称呼已经带了几分重音，彼岸任由凤墨清抓着她的手腕，因为两人的身高差，她的手腕是被迫被抬起，衣袖微微褪下，露出白皙的手腕上却带着一条又一条红色的血痕。
“这是……”凤墨清下意识地将彼岸的衣袖再度往后敛了几分，几人顿时忍不住惊呼出声：那密密麻麻宛若藤蔓一般的血痕竟然爬满了彼岸整个手腕。
“二殿下，你先放开姐姐，小瑾的死跟姐姐没有关系啊。”好不容易从混乱中回过神的画凝疾步冲上前，死死拽着凤墨清的手，拼命地想让对方松开彼岸，却只看到凤墨清冷冷地转头，狠戾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扫过她。
画凝被凤墨清罕见的嗜血的目光吓得一时失神，直到凤墨清冷声冲着迷蝶吩咐“拦住画凝和江情，谁都不准在此刻插手”，她才回过神，只是已经无法再接近彼岸，只能眼睁睁看着凤墨清用那种想大开杀戒的目光怒视彼岸。
“二殿下，生死有命。没有谁是该死的，没有谁是不该死的。”沉默许久，彼岸并没有解释自己手上血痕的来历，只是再度开口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而这话落入凤墨清耳中显然成了彼岸不愿出手的证据。
没有谁是该死的，没有谁是不该死的，可小瑾做错了什么？她凭什么要死在这月漓城？
“你不肯救？”死死咬着下唇，凤墨清仿佛是要让自己死心一般再度问出口，他在心里期盼着是自己想的太多，若是彼岸否认，他便当彼岸还是在乎小瑾的！
“是，我不肯。”眼前的人毫不迟疑地开口承认，只一句话便让凤墨清伸手覆上自己的眼，低低笑了起来。
彼岸趁机挣脱凤墨清的束缚，转而俯下身在宁潇耳边轻声说道：“宁潇，你将终其一生都得不到梦境的圆满。你欠小瑾的，此刻便还了吧。”
低声的喃语让沉浸在梦境中的宁潇猛地挣扎起来，他的脸上露出几分痛苦之意，头上也不停地冒着冷汗，仿佛陷入了极大的梦魇之中。
冷冷地站起身，彼岸漠然地看着被禁锢在梦境中的宁潇，她为宁潇织了一个他想要的美梦，却在他最幸福的时候让凤墨瑾离他而去，从仙境坠入地府的感觉是她送给宁潇的最后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