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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幽都，看着车水马龙，张珏茫然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山村的少年第一次进入国际大都市一样，那是一种迷茫中带着恐惧，又有一豪情壮志的感觉，当然，最多的还是自卑。
这一刻，他已经忘记了身份，阳间的一切似乎都和他没有关系了。不再是什么祖师道弟子，不再是什么地府的预备役，这一刻，张珏觉得自己屁都不是一个。
“兄弟，你去哪？”
一个拉黄包车的老师傅跑过来，笑着问了一声。
阴间的模样，并非完全现代化，繁华的地方有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影子，而有些地方却还保留着清末、民国时期的风格。
而人群的穿着打扮，也是形形色色的。有人穿着西装革履，有些人穿着潮流元素很浓的衣裳。而有些人，穿着老成的中山装，更有甚者，竟然还一副古人的打扮，穿长袍、靴子，留长发。
这个拉黄包车的老师傅，却是清朝人的装扮，前边一大截是秃瓢，后边留着一根到腿长的鞭子。因为头发太长，所以他不得已将鞭子绕过肩膀搭在前边，就这，鞭子也依然到了肚脐眼附近。
张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我想问问，新人从上边下来，第一站应该先去哪里？”
老师傅笑了笑：“新人啊？坐火车来的吧？”
“是的。”
“你住一步少旅馆的时候，里边人没给你交待么？不可能啊，在那住过的新人，应该都知道自己的目的啊。”
张珏有些懊恼的敲敲脑袋：“我脑子不好使，又给忘了。”
“这也能忘？”
老师傅惊讶的喊了一声，便道：“进了旅馆，老板会请你们喝一碗汤。据那是解药，反正喝了那个汤，你就能想起自己这一辈子所有的事情了。大大，滴滴，你忘了的都能机器啦。”
“啊？”
张珏惊呼一声，心中暗悚，孟婆汤？不对，孟婆汤是让人忘记的，可那汤却是帮人回忆的啊。难道是孟婆汤的解药？
为了掩饰惊讶，张珏瞪大眼睛道：“喝了那汤能想起这辈子所有的事情？可我怎么大脑一片空白啊。”
老汉愣了愣，疑惑道：“你这辈子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所以大脑才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啊。那喝了汤之后呢，也没人去哪啊。”
老汉皱眉：“肯定没人啊，喝了汤之后你自己就知道自己该干啥了。如果你这辈子做过孽，那你就得在一步少住下，一直住到孽障的影响力消除，或者到你忘记那孽。如果孽太大了，这个时候你就会上火车，自己去地狱报道。”
“自己去？”
“那不然呢？每天死这么多人，你不自己去，难道阴兵还绑你去不成？哦，你是有没有人会跑对吧？不可能，你只要想起今生犯得错事，心里就会有忏悔之情，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
张珏问道：“那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对了，我不是傻子么？我怎么现在一也不傻。”
老汉笑道：“死之前你是傻子，但喝了那汤之后你就好了呗。可能，你从喝下汤之后，才开始出现记忆吧？对了，能到这里来，那就明没做过啥大孽。那就得来这里了，在这里去上户口排队，自然有工作人员计算你的往生善恶，安排投胎。”
“投胎？我还能投胎么？”
“我不知道，也许吧。嗨，咱没权没势的，就不用去想投胎的事儿了。实话告诉你，投胎率其实只有百分之一。一百个人里，能有一个有资格去投胎。”
“这么低？那岂不是久而久之，阴间的人就越来越多了？”
“怎么可能？鬼也是有寿命的，要是六十年里你还没投胎，那阴寿也就到头了，就死了。这可是真的死，再也不会有魂魄了。死的什么都不剩。”
张珏头，又道：“六十年？我看老爷子你活的不止六十年啊。还有一些古人，那恐怕都活了几百年了吧？”
老汉苦笑一声：“你不能从外表看人。我是刚从地狱出来没几年的，在地狱里，没有阴寿这一。出来了才开始算。”
张珏指着一个穿着汉服的女人，惊讶道：“那这么，那个人岂不是在地狱扛了几千年了？”
“有可能吧。”
老汉了一声，催促道：“我先拉你去政府吧，你办了户口，人家会给你发钱的。只要你有亲人在阳间，那你亲人就会给你烧纸钱，政府就负责把这些发给你用。然后你可以用这钱来付我车费，也可以去租房子买房子什么的。你该不会没亲人吧？”
张珏连忙：“有，怎么没有啊。我没亲人，怎么出生的？”
老汉犹豫一阵：“算了，我不拉你了，万一你是个孤苦伶仃的叫花子，你死了没人给你烧纸，你岂不就是没钱？那我不就白送你一趟了？”
张珏：“我真有亲人，你放心吧。”
“你一傻子你记得什么？算了，你自己走路去吧。”
着，老汉跑远了。
张珏苦笑一声，摇摇头，便开始问路步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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