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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要相信,命中注定的人,只需一眼,你便能从浩瀚人海里认出来。
江公便是这样,一眼认出宁知闲的。
那是一个白雪皑皑的黄昏,金子般的夕阳照在连绵不绝的雪原上,几只白狼立在山崖处,幽幽的眸子里泛着狠戾残暴的冷光。
这季节里不好找食物,他们应该已经饿极,好不容易寻到了新鲜的吃食,狼群首领仰天嚎叫,引来狼群,将一袭红衣的女子围困在中间。
江公刚想上去解围,却见得那女子手中的油伞一旋,飞雪倒转,她踏伞而起,像一朵红梅,怒放在冰天雪地间。
一只很奇特的曲子诡异地传开,她葱尖似的手指轻点虚空,那倒飞着的大雪,缠绕在她手腕处,像一只有灵性的幼小雪龙,嬉戏在她的掌心里。
这只幼小的雪龙自她掌心咆哮而出,化成撑天巨兽,怒吼着吞尽山崖上的狼群,狼群四下惊散逃窜,雪龙游天而上,最后化成万千雪花,飘然而下。
那点足立在伞面上的女子负手转身,笑望着江公,俏声打趣:“哪里来的孟浪少年,这般不知羞,看了许久,可是看够?”
江公踏雪而至,凌于半空,与她对望:“圣女好手段。”
“眼力倒是不错,你又哪家的弟子呀?”
“在下,江非。”
“原是江氏一族的后人,难怪生得俊俏。你不在你的江南好好呆着,跑到这北境做什么?”
“云游。”江非笑望着她,“敢问圣女名讳?”
“你好大的胆子呀。”姑娘家指尖一挑,那油伞升起落入她手中,她握着伞柄,笑吟吟地瞧着这少年郎,俏生生地笑着:“巫族圣女的名讳,是你能打听的?”
“据闻巫族之人轻易不出族门,安居一处,今日有幸遇见圣女,自是好奇。”
“你若是真的好奇,不妨跟我走一趟?”
“好啊。”
“不怕我害你呀?”
“堂堂巫族圣女,岂会行屑小之事?”
“切,话都让你说尽了,我想害你都不好意思下手啦。”
他们并肩,掠过雪原,翻过山崖,她火红的衣衫在茫茫白雪中,像是一缕会游动的火焰,炙热,张扬,媚艳。
江非不时地偏头看她,只觉得这个圣女,眉眼如画,绝代风华。
后来她停在一间茅屋前,转了转油伞:“我要进去跟里面的人打一架,你来帮忙做个证,看谁比较厉害。”
江非说:“好。”
她不讲道理得很,说好是找人打架,却直接先把人家的茅屋给拆了,拆得还七零八落的。
里面的人正支着额头半躺在榻上小睡,屋子被拆了,他也像是没睡醒依旧闭着眼,很是有番风云骤变于眼前而不动声色的高人风采。
宁知闲却是先忍不住了,掷了伞急急飞过去,要把安睡的人打醒,娇喝一声,“奚若洲,你给我起来!”
奚若洲揉一揉眉心,懒得睁眼:“你追了我十里八街的,好端端的女儿家,怎得不脸红呢?”
“谁叫你胆小如鼠,连接我三招都不敢!我当神殿的神使有多厉害呢,原来不过是这等窝囊的废物。”
奚若洲叹气,睁开了眸子看着她,以及她身后的江非,笑了一声:“是是是,我打不过你,我胆小如鼠,窝囊废物,这样你可满意了?”
“你瞧不起谁呢!”
“江非老弟,你说说这小女子,是不是难伺候?”奚若洲好笑道,这不喜欢打架,爱好和平,还是个错了?江非笑着走进那被拆得七零八落连顶都没有了的屋子,“说来,我也一直想见识一下奚若洲神使的厉害之处。世人都说,神殿八神使,神枢尊者独爱奚若洲,想来必是有过
人之处。”
“你可知,世上难伺候的除了小女子外,还有哪一类人?”奚若洲笑问。
“奚兄这是在说,我是个小人了?”
“唉呀,聪明!”奚若洲笑着起身,掸一掸雪色的长袍,又将胸前的头发拔到身后,掌风一起,捡来地上的酒囊喝了一口烈酒,好生潇洒风流,又扔给江非:“我来北境只是来闲逛,圣女你
也不用如此紧张,我拆不了你们巫族老窝的。”
“好大的口气呀。”宁知闲笑道,“你神殿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欺着世人不明真相,操弄人心,你居然还敢蔑视巫族?”
“说得你巫族就有多光明正大似的。”奚若洲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眉眼里始终含着淡淡的笑色,他天生一张好皮相,叫人难以移目,久看不腻。
但那天,他们还是打起来了,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江山雪寂的。
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江非记得有些不那么清楚的,好像,是因为,宁知闲说奚若洲长得难看,奚若洲就说宁知闲生得丑,于是二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他在旁边,捡起奚若洲的酒囊喝着酒,认真观战,拍着大腿,高声叫好,十分卖力。
并鼓励他们多打一会儿,他也好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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