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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吵了半天嘴皮子,倒是方觉浅这个当事人一言不发,默不作声——关于如何不带脏字儿骂人这项本事,她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去学习。
花漫时挂在方觉浅胳膊上,拉长着音调软糯酥媚得要让人骨头都发颤:“阿浅啊我可告诉你哦,这位越公子在凤台城中是出了名的辣手摧手,咱们小公子说折花那就是嘴上逞能,不会真个下手,而这位公子,折在他手里的花,怕是没一百也八十了。”
“你觉得我是花吗?”方觉浅低头看着比她矮一些的花漫时,有些好笑。
花漫时仰着首,撅着嘴,扑烁眼,看着她,闷了半晌,方觉浅那也的确不是花儿,花朵儿们都是娇滴滴着柔软的,便是荆棘玫瑰也有柔软的花蕊,但是方觉浅吧,她是由里至外的坚硬如铁!就跟块臭石头一样!
“放心吧,他打不过我。”方觉浅笑着从花漫时身上抽出手臂,又补了一句:“我也不会喝他给我的酒,不会中毒。”
“啧,说得跟谁担心你似的。”花漫时眼一斜,理理衣袖,挥挥小手:“去吧去吧,公子这会儿也应该出宫了,我去知会一声。”
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冷笑着看着越清古:“半个时辰后她若没回来,我便叫公子来要人。越公子,凤台城里可不是什么人你都能动的。”
越清古觉着奇怪,据他所知,花漫时与方觉浅相熟时日并不长,这位在凤台城赫赫有名的蛇蝎妇人,死在她手里的男男女女不知多少,何以偏偏对方觉浅如此上心?
但他只说:“怕是你家公子,没那么怜爱方姑娘。”
方觉浅深觉,他这话倒是讲得挺在理。
花漫时却只冷笑:“别的人不好说,阿浅嘛,那可是我家公子心尖尖儿上的宝贝疙瘩,你动一个试试?”
她家公子坐着临街酒楼小窗边,手持玉杯品一口上好佳酿,散散漫漫望着下方三人的拉扯,包括先前那一场从官兵手里抢人的好戏也看在眼中。
“公子,我还以为你会对方姑娘不同些呢。”眉清目秀的应生小哥一边给他斟酒,一边小声说。
公子他薄唇轻掀,如含利刀,映出冷酷的微笑:“这世上哪有什么不同一些的人?”
“公子便不怕,方姑娘把公子平日里的玩笑话当了真么?”应生好奇地问,他可是见过太多错把公子唱戏当真心的女子了,方觉浅这种耿直得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又经得起多久的蜜罐浸泡?
公子又说:“是啊,她若当了真,可如何是好?公子我此生最怕的便是守信,到时候那还真是让人头疼呢。”
小应生扁扁嘴,突然也觉得方觉浅这个女魔头没那么让人讨厌了,毕竟比起公子,怕是世上所有的人都是可爱的。
那越清古又哪里是偶遇了方觉浅,又哪里知道用王蓬絮的事引方觉浅上钩,还不是公子这位最擅作局的人故意的?
真是可怜呢。
应生正少年多愁地惆怅着,偶一瞥头往外看,竟看到方觉浅直勾勾地往他们这方望过来,眼中似乎还含有一切了然的古怪笑意。tqR1
他惊得险些未握稳酒樽,连连看向他家公子。
王轻候执杯的手停在半空,深邃的眸子与方觉浅隔着街,隔着人流,久久对峙,像是两个互相能看穿对方灵魂的人,要将彼此的心底深处那些迂回曲折翻出来,赤裸裸地摆在日光下,堂而皇之地观摩,正大光明地翻捡。
直到方觉浅收了眼神,走进街对面那家茶楼,王轻候才收回酒杯搁在桌上,合手击掌叹一声:“唉呀糟糕!”
应生吓得咽了咽口水。
“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这下麻烦了,我觉得我快要爱死她了。”
应生恼得翻了翻白眼。
对面的茶楼雅座里,越清古笑嘻嘻地问:“你怎么知道是王轻候那王八蛋叫我来找你的?”
“花漫时的确是个热心肠的人,但是从官兵手里抢人这种事,她绝对不会让我去做,因为会危害到王轻候,而且你也并不知道我对王蓬絮的事很执着,却突然拿出了鱼饵,所以,很明显这是他做的局,让你恰如其分地出现,与我‘偶遇’。”
方觉浅平白无奇地说出这段话,一点也没有被王轻候利用设局了的悲愤。
越清古便奇怪:“你不生气?”
“他应该是有事想让你我交谈,所以就算提前跟我讲了我也会同意的,为什么要生气?”方觉浅不太理解这些正常人的逻辑。
越清古偏头盯着方觉浅许久,盯到最后笑出声:“王轻候从哪里找了你这么个宝贝?”
“所以王轻候想让我跟你谈的事情,是跟当初李司良,或者说,太史李昌成所抓的那些幼童有关么?”方觉浅单刀直入,若不是跟那些孩子有关,王轻候不会在街上找一个官兵强抢民女的切入点。
“唔……王轻候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是一个不太喜欢做好事的人,我只喜欢做坏事,救人这种事,我不太适合的。”越清古红衣袖袍一扫,扫过矮几,端端地看着方觉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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