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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中的景象变得模糊起来，如同漩涡一般，将她卷入回忆的浪潮里。
记忆回到两年前，惊心动魄的那夜。
已经癫狂的菩月，勾起嫣红的唇瓣，执起匕首，走向她。
那一瞬，刀光晃花她的眼睛，下一刻，她便感觉脸上有割裂感传来。
当刺骨，冰凉的刀尖，一下下，划过她柔嫩的脸颊，不断的有热流顺着下巴滴落下来的时候，她终于绝望的地闭上眼睛。
那被绳子束在背后的双手，用力的抓紧地上的沙石，那尖锐的石子割破她的指尖，流出血水来，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了。
因为，那痛，与脸上的刀伤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已然病态的女人到底在自己的脸上划了多少刀，她只觉天地间，皆是一片红色，刺眼的红色，残忍的红色……
从最初的痛不可遏，到最后慢慢变得麻木，此时，季小鱼的脸上，除却了一双噙着清泪的绝望眼眸，剩下便没有一处完好。
耳旁是一声尖刀落地的声响，她渐渐的从迷离中收回思绪，她看到眼前的菩月绝美的容颜之上满是狠毒，见到她惨不忍睹的脸，满意的笑弯了杏眸。
她俯下身子，用尖细的嗓音说道，“你说，若是让天佑看到你这副模样，他还会像从前一般喜欢你么？”
脸上的疼痛已经让她说不出话来，她只是死死地盯着菩月的脸，眸中满是憎恨，恨到要将她拆骨入腹。
“怎么，是不是很想杀了我？是不是恨不得将你所有的痛苦都一一的报复回来？可是季小鱼，你知不知道，我也曾这样恨过你!”
她看着菩月神色变得微微狰狞，便听得她开口，
“从十五岁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便认定了他，我喜欢他整整五年，你明白五年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么？这五年里，为了得到他的疼爱，我想尽了办法，本以为，就算他不爱我，终究也会娶我为妻。却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竟是因为你，让我多年的心血落了空。若是换做别的女人，也就罢了，可偏偏你姿色平庸，又是罪臣之女，你哪里比得上我，你又凭什么，抢走了我的天佑！”
说道这里的时候，她的眸光变得凌厉起来。
她拾起地上的刀子，一步步走向季小鱼。
那因嫉妒愤恨的而变得扭曲的五官，愈发的狰狞了。
撞见她森森的眼眸，季小鱼忍不住浑身颤栗。
女人最可怕的，并非蛇蝎心肠，而是因为那胸中的妒火，让她们一点点的迷失在贪婪与愤恨的世界里，不能自拔，直至最后完全丧失了理智，干出一些离经叛道，狠毒至极的事，才能发泄出她们内心的不快。
而眼前，菩月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此时此刻，她很想杀了自己！
这样的想法，让她忍不住向后蹭着身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失去了天佑，我失去了所有。今日，就让这一切就此终结吧，你曾给我的痛苦，此刻，我便要加倍的奉还！”
话间，她的匕首已朝自己的胸口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