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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楼？
楚千秋不解，所以他开始翻阅典籍，这典籍自然是那些石书中的记载。毫不夸张的说，二百五十一尺石书比他十几年读的书要多得多得多。
石书中有老子的《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寥寥数字，却含天地至理。
也有儒家十三经《易》《诗》《书》《礼》《春秋》《左传》《公羊传》《谷梁传》《春秋经》《孝经》《论语》《孟子》《尔雅》。
还有佛家经典《大藏经》、《金刚经》，甚至连杂记野史志怪都有。
楚千秋于脑海中遍观典籍，终于在沈括的一篇文章中找到了蜃楼的出处。
“登州海中，时有云气，如宫室、台观、城堞、人物、车马、冠盖，历历可见，谓之海市。或曰:"蛟蜃之气所为。”
其意为在登州的海上，有时候会出现云雾空气，象宫殿居室、台阁景观、城墙垣堞、人物、车马、楼屋顶盖都清晰可见，人们把它叫做“海市”，有人说是蛟龙吐气形成的，也叫作蜃楼。
但这些都是假的，海市蜃楼皆为幻像。
“难道……”楚千秋一下子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庞大的笔山突然距离震动起来，没有丝毫征兆，震动的程度堪比十级大地震，众修士大惊！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情况？”
众修士惊恐万分，全都施展出最强的力量来稳住身形。
那些枫树连根拔起，火红的枫叶洒满山路，飘满山间，无数的石头从山顶滚落下来，一些修士不慎，被碾压成了肉酱。
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这笔山……是假的。”楚千秋突然大喊道。
“什么？”
“这不可能是真的！”
“你在说谎。”
众修士听到这句话，比笔山震动还要惊恐，他们歇斯底里的冲着楚千秋怒吼，质问，目中喷火，哪还将楚千秋视为领袖。
一些修士更为冲动，他们气息爆裂，那双闪动着火焰的眼睛化作仇恨，排山倒海般冲向楚千秋。
楚千秋一动不动，他低着头，皱着眉，就像一根木头，仿佛入定。但他的内心在波动，他有些后悔他观书二百五十一寸，后悔悟出“蜃楼”这两个字。
子艺和莫风挡在了楚千秋的身前，他们虽然也不能接受，但楚千秋是他们的朋友，就凭那些书香他们也要救楚千秋。
“难道你们忘了漫山书香了吗？”平时温文尔雅的子艺此时气息爆裂，全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似雷似电，眼神竟然有狼一般的暴戾，甚至发着幽幽绿光。
“如果不是他，你们这辈子都无法摸到书香，更不要说像狗一样贪婪的吸收，一群乡巴佬。”子艺有资格说他们是乡巴佬。
“你们看看自己是否晋阶，再去想相不相信他说的话。”说话的是莫风，他冷着脸，眼中射出寒光。
众修士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一番思索之后，发现确实如莫风所说，在他们身上发生的确实是真真切切看得见摸得着的变化。
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摇头，有人的脸通红，他们开始愧疚，愧疚自己的冲动，不知道怎样面对楚千秋。
他们有非常充足的理由去冲动，所以楚千秋并不怪罪。
众人不远万里，历尽艰难险阻，洒热血，抛头颅，看似在登山，其实每一步都在刀口上行走，他们是刀尖上行走的一群人，因为他们有信仰。
但楚千秋简单的一句话，六个字，让他们的信仰倒塌，希望破碎，他们不得不冲动。他们满怀希望，历经磨难，却在一个幻象中行走，那些付出，那些汗水，那些鲜血，终究只不过是一场笑话。
他们被耍了，整个大陆的人都被耍了，但他们不得不服，因为耍他们的是笔山，是天地四大奇景之一。
是他们输了！
楚千秋没有冲动，但他很失落，因为他太想得到圣笔，那是他的支撑，所以他后悔，后悔自己悟出了蜃楼。
“我观遍所有石书，悟出石书中所写，就是蜃楼两个字。”楚千秋说话了，所有人都在静静的听。
“笔山是假的，它正在倒塌。”
楚千秋说完，仰天长叹。
众修士这次没有冲动，没有骚乱，因为笔山正在缓缓倾斜，正在压向底下的甘城。
“怎么办，甘城会被淹没的！”一人突然大喊起来。
众修士马上反应过来，所有的目光瞬间全都投向楚千秋，那些目光里满满的全是信任。
能怎么办？楚千秋也没有办法，这次他让他们失望了。他满满的转过身子，索性靠着一棵还没有倒的树躺了下来。
就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他的眼中有一抹希望之色一闪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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