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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县城的路,李满仓在昨晚的时候,已经和许建国仔细的说过了。
出了村子,沿着山路一直走到公社,再向北走上一个小时,就是富安县城。
许建国背上背着一个竹篓,用来为他从空间里拿取东西时做掩护。
一口气走了四十多分钟,路上半个人影儿都没有,许建国估摸着快要秋收了,各村现在应该都很忙。
从空间取出一杯空间井水,走到路边的树荫下歇了一会儿,体力完全恢复。
等许建国到达富安县城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哎,这身体的底子还是太差了。”许建国感慨道。
进了县城,看着身边景象,不由得皱起眉头。
按理说,这个时间,街上应该正是人多的时候,可此时的大街上,却稀稀拉拉的没几个人。
不仅如此,但凡他能看到的,几乎所有人都是面黄肌瘦,脚步绵软,一副随时就要倒下的样子。
再看县城里的建筑,很少能见到超过三层的房屋,窄小破落的街道两边,分布着低矮的平房。
总之,富安县城给许建国的印象,除了穷,就是破。
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他原以为县城应该是繁华的,热闹的,但富安县城的景象,却彻底颠覆了他心中的幻想。
许建国看似漫无目的的县城街道上走着,实际上是想要寻找村里人口中所说的黑市。
黑市存在已久,很多市面上买不到的东西在这里都能买到,因其见不得光的原因而得名。
近几年灾荒频发,又赶上计划经济,买东西除了钱以外,还需要各种各样的票,像什么粮票、油票、肉票、糖票等。
许多人家里要么是有钱有票,但粮店粮食太少,供不应求。
要么是有钱没票,去粮店或者供销社这种国营单位也买不到东西。
或者像是许建国这样没钱也没票,但是有很多物资的人。
而黑市的出现,就是为人们提供以钱、票或者各种物资以物换物的地方。
许建国四处走,四处看,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也没找到黑市。
不知不觉间,许建国走到了一家国营饭店门口,他没多想,便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是中午饭点,可这家国营饭店里面却一个客人也没有。
只是在门口柜台的地方,坐着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女服务员。
服务员的脑袋一点一点的,许建国看的心惊肉跳,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将身前的玻璃柜台给撞碎。
许建国没有多想,站在柜台前开口说道:“同志,你好,我想吃碗面!”
也不知是没听到还是怎么,服务员并没有搭理许建国,他只好又说了一句,“同志,你……”
这时候,服务员抬起了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许建国 “不就吃个饭吗?喊什么喊!”
“工作时间你打瞌睡,你还有理了?”许建国也没惯着她,开口说道。
“我打不打瞌睡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这是国营饭店,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我进来吃饭,你一句招呼不打也就算了,居然还在打瞌睡,我没不高兴,你倒是先有脾气了?谁给你惯的这臭毛病?”
“不是,我说你这小孩儿怎么说话呢?”
“我就这么说话,怎么了?你要是不服,咱就去街道,让他们给评评理!”
听许建国这么说,服务员明显有些心虚,说道:“我不跟你个孩子一般见识,吃啥?”
许建国见她服软,也没揪着不放,说道:“面条多少钱?”
“素面2毛,肉丝面4毛。”
掏出2毛钱递给服务员,开口说道:“来一碗素面吧。”
收了钱后,服务员的手却没有收回“票呢?素面2两粮票。”
许建国问道:“我没有粮票。”
服务员一听,立刻开口说道:“没有粮票你吃什么饭?赶紧走!”说着便将手里的2毛钱塞到许建国手里。
见许建国站在那里没走,服务员白了他一眼,便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推着许建国往外走去,说道:“哪里来的乡巴佬,没粮票,你也敢来国营饭店吃饭。”
“什么叫乡巴佬?你这是瞧不起农民吗?来你当着大家伙,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被赶出门外的许建国气的咬牙切齿,扯着嗓子喊道。
服务员见四周有人围了上来,脸上露出一抹畏惧的神色,语气也软了下来“你走吧,没有粮票不能卖给你!”说完便将门给关上了。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便都四下散去。
这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大爷走到许建国身边,小声说道:“孩子,饿了吧?给你个饼子,这国营饭店没粮票是买不到吃食的。”
听到有人和他说话,许建国转头看去,见老大爷布满皱纹的手中拿着一个黑乎乎的饼子要递给他,连忙说道:“老爷爷,不用,你留着吃吧,我再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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