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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绸绾的思绪飘到很远,沉潜了光,似乎也跟着回到了孩提时代,最后,是零碎的脚步声及眼中突现干净到了极致的软底靴唤醒了她的清醒。
“五小姐这是在?”燕鲤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尴尬场面,她行至门边,似是觉得不妥,并没有进入,而是站在门槛下,那剔透的目光滑过跪着的陶姨娘,笑容愈发温和,也淡了下去。
陶姨娘见有人来,连忙起身站好,中途踉跄了一下,四肢僵硬,而那表情比身体还要僵上几分,皮肉紧绷。
“特邀原公子一叙。”白绸绾微微扫眼,伸出手倒了杯茶,看向燕鲤,“请。”
燕鲤看了看那茶,眸色浓郁,她不动,只是倚在门上,语气也含了分悠然之味,温存如水,“五小姐这是做什么?原某可以认为这是变相投怀送抱,或者在勾引我么?”
玉妖娆,极品媚药,这东西可不少见,在烟柳之地,青楼之中,别是一番助情圣药。
白绸绾将此媚药递给她,是特邀看戏,还是特邀同睡?
这怕是有所不礼……
燕鲤将思绪点清,疏而不漏,半晌又道:“还是说……”她转了目光,有些难以启齿,“五小姐在暗示我,重新开始?”
白绸绾本来没半分火气的面上也被挑起几分,不是她觉得此人有病,而是认为本就无常。
就像她说的那样,这事情也是明摆在这,陶姨娘本身就是最好的证明,又何须多加揣测?
想此,白绸绾道:“玉妖娆乃花楼常品,非我之属。”
陶姨娘比此前更为尴尬,来了人,且是客人,被这么一撞见,她日后面子里子都不必再要了。
白音必死无疑,这点谁都清楚,谁也无法救了她。
陶姨娘突然有些绝望,被深深的无力所包围,隐隐窒息。
燕鲤也退后几步,不愿被牵扯进来。
他人的家事,看见的太多,不好,知道的太多,不妙,牵扯的太多,不安。
她也是想知道白绸绾到底有几分几两,在处理宅事上,又是何种态度及手法?
燕鲤想了一想,若是她,怕是不会用那么多的时间,去杀一人,亦或者杀几人。
这样算下来,太不划算,以她的性子,更乐于快刀斩乱麻,一杀了事,若是能达到两全其美,不被人所知,那再好不过。
但——再天衣无缝的计划也会有破绽,只是因人不同、事不同、势不同而有所差别。
突然,门外匆匆走来一人,见门前有人挡着,便站在房外,望了房内有二人,低声道:“小姐,三王爷又来了。”
燕鲤闻言让开道,笑容也愈发暖意,宜静宜笑。
三王爷能找上相府,就说明皇帝不愿处理这事,他四处申冤不得,只能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回相府,杀凶手,为儿报仇,以祭亡魂。
终究是一名失了清白的弃子,杀了就杀了,谁会留意?
这般想着,燕鲤把目光留在一旁恍惚不定的陶姨娘身上,又支着下巴几瞬,阖了眉端的轻讽。
还是有一人的。
白绸绾一听,坐了半晌的身子动了。
“走吧!也好看看我那爹,是怎么处理此事的?”
她走在前面,笑声朗朗而疏,掠过与旁人迥然不同的期盼,像是夏风飘飘的来,却是冷的,流水潺潺的流,却是灼的。
白绸绾一走,燕鲤也跟着去了,而这次却不是打算看戏,而是寻一人。
沈折枝。
沈折枝这人,一向爱亲力亲为,上次在巷中观摩三王爷与左相的骂街打斗之举,这次也未必不来看王爷一家来相府坐客的“盛观”。
上次见其人,被耽误了事,以至于忘了索要金钗,这次她牢记于心,不容错过。
燕鲤想,既然沈折枝这么喜看戏,不如去做个戏子,每天品着三杯两盏淡酒,食着三菜一汤的清淡农味,与世隔绝,与权脱离,也好过现在这等风雨飘摇,左右危难。
她想着,摇了头。
这何尝不是在说她自己呢?
云卷云不舒,水天齐色,近看一绝,慢慢的闭了眼,抛去杂念。
无所谓弃存,无所谓对错。
陶姨娘傻傻的盯着窗外的景色,蝴蝶上下飞舞,兰花摇曳,日光温灼,清风徐来左右光度,湿也何者,景也几何,别是一番天地,别是一番趣雅。
在陶姨娘眼中,却是凉意透骨。
相府门前围了不少人,伸头探脑者有之,举目四望者有之,大声喧哗者有之,窃窃私语者有之,站而不动者有之。
白曳闻燕鲤许久不归,有些焦急,又被一直在找燕鲤的右相哄的晕头转向,就这么回到了相府。
她看着相府门楣,唇边涩然,右相不知其他,只知让她来将燕鲤找回,好尽拉拢之意,却不知她并非愿来。
这相府之内,污浊不堪。
白曳最终还是拿出燕鲤交给她的令牌试之进府,一路垂头而行,不言不语,往着燕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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