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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府。
菩然与其他姑娘一道，跟随在柳姑姑身后去账房领钱。
艳阳天风和煦，她的眼帘映入明媚苍郁的绿色，原来是轻晃的细条柳枝。
哪有在院子里种柳树的？
柳树招阴，怪不得宋府招来个阴戾的恶鬼。
这树还是砍了吧，不然风水不好。
菩然承认，她是对宋昭有怒气，这一波及，连人家院里的一棵树她都看不顺眼。
当柳姑姑将五十两交于她们手中，其余四个姑娘泪花闪动仿佛这才看到生的希望。
柳姑姑安慰：“好了别哭了，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这钱够你们一段日子无忧了。”
姑娘们连连感谢：“多谢老爷，多谢少爷，多谢姑姑！！！”
因为穷怕了吧，这一刻的感激竟然多半是真心。
因祸得福吗？
菩然瞥过她们浸出数条血痕的衣裙，眼中一片沉沉的黑，瞧不清她是何情绪。
“菩然。”
柳姑姑唤她。
对上少女陡然抬起的冷清眉眼，柳姑姑心一紧。
“你今日胆子太大了。”
这十里八方谁敢惹宋昭？
他拿你撒气，你便让他打，打完拿笔钱离开也不亏，何苦反抗呢。
“日后定要小心。”
宋昭是不会放过菩然的，这只疯狗一定会报复回来。
柳姑姑的心意是好的，也让菩然认真的点头应下。
“好了，你们快出府吧，日后不要再来了。”
也没人敢来了。
几个姑娘疼的抽气连连，就快到门口了，菩然脚步一顿，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下，她道：“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姑娘们因为歉意忙不迭的答应她：“你说，我们定会为你办到。”
“日落时分宋府门口会来一位少年，你们同他说一声我有事要办，回来的会迟些，让他别等我了。”
说完还怕她们认不出琉因，菩然谨慎的补充人的长相。
“两只眼睛一张嘴，挺漂亮的一人。”
几人：“……”
其实这也能看出众生在菩然眼里都一样，都是眼睛鼻子嘴巴，所以琉因担心日后她被色欲勾去魂，完全是白担心。
她对色欲的评价充其量就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特别漂亮的一人。
这事交代好她要去找宋昭聊聊了。
随姑娘们一同出了府，又悄悄绕了进来。
顺着当时宋昭离开的方向，她垂着脑袋显得低微又不起眼，光明正大穿着这身丫鬟装往前走。
阳光倾洒落在她微荡的裙角，掀起层层柔软的波浪。
走着走着后方有人急急追来。
“姑娘，姑娘这方向正好路过小少爷的别院……”
菩然被叫住，微微抬眸看向来人，与她们普通丫鬟的青素衣裙不同，这人身上色彩艳了些，布料也华贵不少，想来是地位要高些。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行个礼。
“姑娘，我是大夫人的丫鬟青莲，大夫人派我给小少爷送些补品，可今早少爷受了刺激正在大发雷霆，我……”
青莲咬着下唇，哀求道：“我不想再被鞭打，姑娘若是顺路，可否帮我将这补品送与小少爷？”
深怕菩然不答应，她慌张急促：“这钱你拿着，姑娘便行行好帮我一次，我……”
“我帮你。”
“啊？”
爽快大气的令青莲懵了一瞬。
菩然诚挚发问：“能不能再加点钱？”
又不是我自己想去找宋昭的，我是帮你送补品才去的，精神损失皮肉之苦，这些费用你也得付啊。
许是对菩然代自己去受苦感到愧疚，所以青莲一咬牙又加了几个铜板。
她耷拉眼皮虽然没说话，但青莲还是从她表情中读出嫌弃的三个字：
好少哦。
“姑娘，这边有空房，你需要换上我的服饰才能进去。”
“哦。”
两人互换衣服，很快从拐角转出一位衣着鲜艳手端托盘的少女，徐徐向前的菩然脚步一停，转头略带深意的瞧了一眼匆匆离开的青莲。
算了，各取所需罢了。
她迈着碎步往前走，宋昭的住处并不难找，就在这条道尽头的幽静别院。
“滚！都给我滚！！！”
屋里传来的怒吼声惊的守卫连连后退，很快四周空荡寂静，菩然唏嘘。
这人不会料到我要来找他，故意给咱俩腾谈话空间呢吧？
撤离的守卫匆匆一眼瞧见菩然的行头，误以为是大夫人的心腹丫鬟，还好心提醒：“姑娘小心些，小少爷今儿心情格外差。”
菩然点头算是回应，然后光明正大敲响门，捏着嗓子：“小少爷，大夫人命奴婢为您送些补品。”
“滚！都滚！！！”
“嘭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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