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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巷在城西,不远就是尖尖的芦笋山。
这里是原来的老城区,又是老县府的所在地,依稀还能看到墙皮剥落后面暗红色标语。
二十七号在小巷深处的芦笋山下,门前有棵粗大的柏栎树,树木倚着青砖墙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盘虬的树根把下面的石头和青砖都拱起来,树皮粗糙褶皱的像个年愈古稀的老头。
伸手按上面的电铃,好不一会里面才有人言声:“谁?”
方奇没吱声,继续按,门上铁皮窗打开,探出个大妈的脸,方奇举举手里的酒:“我是来看汪老的。”
大妈打开门,吱唤里面:“东家,来客人哩。”对方奇说道:“东家在屋子里,你进去吧。”
东家,这是甚称呼?搞的跟过去称呼地主似的。
堂屋是两扇虽然陈旧但古色古香的双开门,正屋子是三间青砖小瓦平房,上面落满了树叶,上面还长着灰白色多肉的瓦松。
小院虽然优雅僻静,但怎么感觉也像个老气横秋的迟暮老人。
一只飞鸟掠过上空嘎然收声,敛翅溜走。
方奇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稳稳心神抬脚走进屋子。
堂屋迎面放了一张老式藤条躺椅,上面躺着个干巴瘦的光头老头,老头身穿大绊钮扣青布衣衫,脚上是踢死牛的千层底布鞋。右手里拿着着说唱机,正播放着京剧。
方奇站在那等了半天,这老杆子连动都没动,好像睡着了一样。
直等到播放完了,汪红旗才缓缓睁开眼睛,搔着头皮用公鸭子般沙哑的声音咕哝着:“啊呀,岁月不饶人哩。”好像才发现方奇似的,“这位小哥是?”
方奇放下酒,顺手拉起条板凳坐下:“这小子过的清闲哩。”
汪红旗坐起身:“也不消停,这不,前两天那几个小王八蛋把一帮老头老太太弄我这来吵啊闹的。”
方奇呲呲牙:“来而不往非礼也,大爷你也是这么对付我的哩,不管咋说,咱们互有胜负。今儿个我不是来找茬的,是来给大爷送酒来的。”把黄金酒放在汪红旗椅子下边。
“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是一丘之貉,都为财,你帮周然找我麻烦,有点掉价。”
汪红旗两眼睃睃方奇,嘬嘬牙花:“后生娃,可别把话说的太绝,我是找过你的麻烦,但未必是帮周然。”
方奇蓦地省悟:“你想弄那灵芝?”
汪红旗嘿嘿笑着站起身,搔着大秃瓢:“灵芝就算丢了,跟你也没关系。如果我猜测的不错,已经有人在打宝贝的主意。”
方奇一脸懵逼:“那可是存放在保险公司的保险库里,你们……”
汪红旗从桌子上端过个碟子,撕开塑料袋倒上花生米儿,拎过张板凳放在上面,顺手拿出瓶酒倒进青花瓷碗。
“来,闻名不如见面,咱尝尝这酒咋样。”
方奇拿着他的样子捏起茶碗抿了口,一条火线直通肠胃,顿时脑子嗡嗡直响,脑瓜一闪念捻了几料花生米撂嘴里:“我出去下。”
来在厢房的小厨房里,那位大妈正坐小板凳上摘菜,方奇扯了根大芹菜撕巴撕巴放嘴里嚼。
回来时汪红旗瞄了他一眼,略带嘲弄地:“后生,不行了?”
方奇端起碗咕咚咕咚灌完,又倒上酒,“咱接着来。”
“后生娃,不行别逞强,知道不。”
方奇捏着小茶碗又几口干了,“大爷,人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不服老可不行。”
汪红旗嘿嘿阴笑,“成,有你的。”
搔着秃头:“我原先只道张波是条汉子,不成想他丫的被人打折了腿。人啊,千万可别说自己怎么怎么牛,怎么怎么厉害,强中自有强中手,能人背后有能人哩。”
方奇嚼着花生米,“大爷,我不想听你拿出老杆子架子教训小字辈,更不想听你撂这吹牛逼,咱明人不说暗话。你说谁想打灵芝的主意?”
汪红旗撅起嘴,想说什么又没说,端起小茶碗喝酒。
一瓶酒喝完,他才问:“你是打算收买我?价码儿你知道吗?”
方奇就呵呵,“大爷,你太高看自个儿了吧,我说过要收买你了?”撕开另外一瓶子倒上:“咱——继续。”
汪红旗两眼露出寒光:“兔崽子,你是故意的吧。”右手五指一蜷,指尖露出个银白色的刃尖来。
方奇瞄了一眼:“大爷,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玩这个,你也不显寒碜?”
话音刚落,就觉得腮帮子一凉,脑后嗡嗡直响。
方奇端着小茶碗对他一挤眼又灌下去,此时后背上像冰凉的小蛇一样流下一绺冷汗,心里直骂王八蛋,看老子不折腾死你!
汪红旗却不喝了,“成,我告诉你谁打这个主意,但你也得答应我个条件,咱们公平交易。”
“成,你先说,在我能力范围内,我肯定答应你。”
汪红旗一拍手掌:“好,痛快!”那双枯瘦的手在光头上摸摸,“我要你们公司一成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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