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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里话外的意思,之所以会流落在外这么久,分明就是顾元仓害的!
所以说这就是典型的贼喊捉贼吗?
想明白了其中缘由,不独堂上百姓,便是上座的朱子康和周治中也全都开始风中凌乱了。
朱子康还好些,毕竟方才处事还算公允,甚而对顾元山多有回护,周治中却无疑有些太过凄惨——
方才周治中可是当着堂下这数百子民的面,直呼顾元山为刁民!话里话外更是早已定了顾元山的罪。
若然顾承善不出现也就罢了,周治中的言辞尖锐还可被美化为嫉恶如仇,而事实却是顾承善不但活着回来了,话里话外更是透露出他的失踪非但和被告顾元山没有关系,反而是作为原告的郑倩和顾元仓一手造成。
再对照白发苍苍的顾元山神情萎顿的可怜模样,顿时令得之前周治中的诸多贬损之语显得恶毒之极。
堂下诸人顿时议论纷纷:
“不是说这位周大人是难得的清官吗?怎么今儿瞧着如此糊涂?”
“可不。亏得顾承运及时赶回来,不然瞧这位周大人的模样怕是还真会治顾元山一个杀人大罪。”
“要我说这就叫官官相护,你们莫忘了,那顾元仓的小儿子眼下可不就是朝廷命官,说不好早同这位周大人打好了招呼也不一定。”
……
周治中听得脸色一阵阵发黑,第一次生出些懊悔的心思——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言语如刀,方才叱骂顾元山时有多解气,这会儿就有多难堪。
却不想,这还仅仅是开始,这一日注定了是周治中的灾难日——
继顾承运大闹公堂后,顾元山的妻子龚氏也在仆人的搀扶下赶了过来。
一瞧见白发苍苍跪在大堂之上的顾元山,龚氏好险没哭晕过去:
“老爷,老爷,是我,是我,对不住你……当初,若非我瞧着顾承善和咱们体弱的儿子极像,闹着,非要应承了他家,也不至于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族里那么多孩子呢,愿意到咱们家的也不止一个两个,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中了那么一个白眼狼呢?明明在咱们家呆了七年啊,七年的时间,因为那孩子的病弱,咱们老两口操碎了心,他不舒服时,咱们就整夜整夜的守着,不敢合眼,他身体好了时,咱们就是喝口凉水,心里也跟吃了蜂蜜一般甜……”
“可就是这样一个咱们捧在手心里总觉得再怎么宝贝也不够的儿子,他就能反过来咬咱们一口,说咱们是强抢人子啊……明明是胡说八道啊,可就是有人偏偏一听就信了啊……”
一番哭诉令得顾元仓脸色越发不好看,只觉得晦气无比——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顾承运正正好在今天赶回来,更要命的是那小子也不知道吃错了药还是怎地,竟然敢把矛头指向了自己。
自己这二嫂龚氏就更有毛病,要知道当初的强抢人子案,可是堂上的周大人一手促成,眼下她又来喊冤,不是明摆着指斥周治中办案不公吗?
当下冷笑一声: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二嫂子的意思,是当初周大人办了冤假错案不成?”
这桩案子本来就是顾元仓郑倩状告顾元山杀害顾承运的由头,堂上堂下众人自然都不陌生,便是朱子康也不由皱眉——
即便因为顾承运的出现,令得郑倩和顾元仓坐实了诬告的名头,可就事论事就好,实不宜再翻从前的老账。毕竟,当年周大人办案也并非全无依据,眼下再说这事,除了惹周治中不喜再无其他好处。自己瞧来,这龚氏果然有些老糊涂了。
刚要出言相劝,却不料龚氏竟是直盯盯的瞧着顾元仓恨声道:
“顾元仓,一切都是你逼我的。这么多年了,即便承善他当初如何伤我的心,可在我心里,却依旧拿他当亲儿子一般,若不是你家欺人太甚,一步步的要把我们夫妻俩逼到绝路上去……是了,全是我自己蠢。我心心念念的把承善当成儿子来疼,你们一家也好,承善也罢,却是把我们老两口当成仇人来坑……事到如今,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元仓忽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龚氏却理都没理他,转身冲着堂上跪倒,垂泪道:
“启禀大老爷得知,当年都是民妇愚蠢,总想着有朝一日,我那承善说不好还能幡然悔悟……眼下看来,不过是民妇一厢情愿的痴心妄想罢了!那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又如何值得我这般对他?”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古旧的匣子:
“不瞒大老爷得知,其实当初过继顾承善的文书并没有丢,而是被民妇,藏起来了……民妇那时只想着,孩子还小,许是被人诱导着,才会做出那般状告爹娘的糊涂事,便是自己受多大苦楚,怎么也不能毁了承善的前程……怎么能料到,结果却是被他和他那些狼心狗肺的亲爷娘一步步差点儿逼上绝路呢?”
“你胡说什么?”顾元仓脸色大变,伸手就想去抢匣子,“怎么可能会有文书,明明文书……”
明明文书被承善偷出来后自己早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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