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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时辰已到。” 春蒐裁判走近。
“宣吧!”
那判官手提铜锣,朝众人敲了三响。
“天元二十四年,春蒐开猎,凡参与狩猎角逐之人,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带回猎物,以供评级。逾时未返之人,取消评级资格。因男女体力技能悬殊,遂分男子队和女子队,分别评级。若猎物数量一致,便按猎物稀罕程度评选,罕见者胜之。”
参与春蒐的人员,各自翻身上马,巍然而立。
判官敲了最后一响,高呼:“开猎!”
音落,众人挥鞭。马蹄飞驰,草屑四溅,空气里弥漫着馥郁的草香。
大皇子洛亦尘一骑绝尘,将其他人远远甩在身后。洛亦尘本乃一代天骄,文武双全,但他一向藏拙,并不愿与一干贵族子弟竞争,他此番欲争夺取魁首,完全是为风吟计。
一箭双发、一箭三发,野雉、野兔……不一会便填满了他的猎物袋。前方山陡林密,洛亦尘的马慢了下来,他下马徒步前行。再往深处走,是耸入天际,鬼神难近的黑风崖;往回走,他便只能拿这一袋雉鸡、野兔回去评级。他心有不甘,便把马系在崖底一棵古树上。
传闻垚山黑风崖上有神兽,但从未有人能攀上黑风崖,亦从未有人见过神兽。洛亦尘对春蒐的魁首志在必得,如能猎取异兽,便能在评级中脱颖而出,他打算上黑风崖碰碰运气。
抬头望去,百丈山崖拔地而起没入云端。洛亦尘在剑庐习得的本事,此时派上了用场。他本轻功了得,辅以山藤攀援,一跃而上,巧如灵猴。
几位王族子弟骑着马路过,瞧见洛亦尘的马围着一棵古树打转,猎物都丢在地上。
“大皇子的马和猎物丢在此处,难道他上了黑风崖?”
“他不要命了吗?据说黑风崖上有吃人的精怪,自古无人敢上!”
“就为了夺取魁首而上黑风崖,这也太拼了吧!”
“我看,洛亦尘不是拼,是傻!倘若有去无回,岂不因小失大!”
“你懂什么,身为皇子,活着就是竞争,竞争就是活着!他这是为东宫之位拼呢!”
“摘星阁备受冷落,再拼也没用,没有靠山!”
“咱就别瞎操心了,还是去寻找猎物吧。”
“咦……哥儿几个,不如咱把这些猎物分了吧?反正他也没证据说是咱拿走的,要怪就只怪他自己。自己的猎物不好好看守,丢了就不要怪人!”
“好主意!”
一通议论之后,众王族子弟将洛亦尘的猎物分了,装进自己的口袋里,散了。
洛亦尘很快便攀上崖顶。他原本做好殊死搏斗的准备,不曾想,攀上没入天际的黑风崖,才发现崖顶竟似蓬莱仙境,到处都是洞天福地,霞瑞环绕,灵雀啁啾。
崖顶一派莽荒气息,岁月的沧桑和天地灵气并生。老树盘虬如龙,古藤铺天盖地,老药飘香,闻之令人通体舒泰。此处风光甚好,并不似黑风崖的名字一样叫人却步,亦不似传闻阴森可怖。
“来者何人?”
洛亦尘提着一口气,警戒着。他料到黑风崖上或有异兽精怪出没,却没想到会在此处惊闻人声。循声望去,四下了无人迹,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来者何人?”
这一声更大、更近、更清晰!绝非幻听。他深知,参与春蒐的众人之中,除了他自己,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攀上这百丈山崖。如此平滑如镜的崖壁,能攀上的不是绝世高手,就是神鬼精怪。想到此,洛亦尘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仿佛在这种地方见到人比见到鬼还可怕!
“问你话呢?”
见洛亦尘不回话,那问话者似乎颇为恼怒,语气中透露出不满。洛亦尘判定周围并无旁人,方知那询问声是冲自己来的。
“在……在下洛亦尘……图灵大皇子是也。今日春蒐,误入宝地,还望前辈见谅!”平日里洛亦尘绝不会对外自称皇子,今时摸不清对象,自报家门或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图灵大皇子洛亦尘……春蒐?春蒐怎么上了黑风崖?难到你是想来此猎我?”暗中那人迟疑片刻,似乎在想什么。
“前辈误会了!我是来捕猎的,不是来抓人的!”
“黑风崖上除了我,鬼都没有,哪来什么猎物!”
“在下不知此地是哪位遁世前辈的隐修之地,今日误闯,惊扰了!还请前辈恕罪,在下这就离开!”洛亦尘向着空旷处躬身一拜,转身便要下崖。
“站住!”
洛亦尘骤然止住脚步。
“你说你是谁?图灵大皇子,洛亦尘?”
“正是。”
……
对方沉默了。洛亦尘见对方不回答,正待要走。
“好吧,既然你就是图灵大皇子,那就带我走吧!我已经等你很久了!久到忘记了岁月,也差点忘记自己的使命了。”
……
这回,轮到洛亦尘沉默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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