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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落下,暮生霎时间涌起一股很怪的错觉,就好像斩出这一剑的,不是他,虽是握剑在手,可偏偏内心深处这种感觉很浓重,倒像是这剑借他的手斩出了这一剑。
这石剑不知道在这诡异的地方沉寂了多少时间,一股难以叙述的岁月沧桑竟是犹如实质一般从那石剑之上扑面而来,就好像迎面满是风尘。
而这一剑落下,暮生没有看到什么绝世锋芒,但,却是发生了更恐怖的事,他发现他之前的震惊又涌上了心头,之前的绝望,恐惧,再到初时的迷惘以及清醒。
并非由他控制,而是一切竟是在这一剑之下,溯回,就好像岁月倒流,光阴逆回,又好像暮生濒临消亡的那一刻岁月消失了。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意识更是慢慢清晰,看似漫长,然则转眼他已站于木舟之上,咯吱摇曳之声又响了起来,他那腿上的伤口更是从有化无,一切的记忆更是一点点的消失。
然后,他又回到了那漫天飘雪之中。
一切,竟是随着这石剑斩下,回到了之前的刹那,倒下之前的那一刻。
唯一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手中,带回来了一把剑,那把石剑,平淡无奇,普通至极的石剑。
“嗯?”这一刻,就像是之前那般,暮生面色黯淡,像是下一刻便会倒下,便是他的意识也停在了那一刻,可随即他便发现自己手中忽然多了一把石剑。
很怪异,却又感觉本就如此,似乎这把剑本来就该在自己的手上,在这里。
更奇妙的是,那把剑,更是带着一抹暖意,暖到了暮生的心里,尽管微弱的像是烛火一样,可是,在这绝望的关头,仅这一点已是够了。
他来不及思索心中已然大喜。
如此之下,竟是又支撑着走了许久。
终于。
“哈哈……哈哈……”
沙哑的喉,发着低沉如金铁摩擦般的笑声,是那般刺耳,又是那般的惊心动魄。“走出来了,走出来了……”
感受着不断飘到脸上的雪,暮生情难自禁,这雪,已不是烟山城的雪,而是那一线天的雪,普通的雪,相比之下,它竟是好似有着温度,这是某种反差,寒意的反差。
终究,再没有那种让人绝望的寒。
他再没停顿,已是急步走到了一处陡峭崖壁的底部,然后将身上包裹解下裹在了小武的身上,一捧捧的雪不知是被他那几乎耗尽的灵力还是体温融化着,一点点的滴进了小武的口中。
“唔……”
怀中襁褓里一直酣睡的小家伙也醒了,怪不得小武体力耗的那么快,原来竟是一直不停的渡给自己的妹妹,两人生死几番,她却只是一觉的时间。
暮生小心翼翼的将她和自己裹在一起,自己用背替小武当着风雪。
只是,风雪漫天,虽倚绝壁,却又如何能挡得住,也幸好,小武心性坚毅,雪水入口没多久,他口中已是不停唤着妹妹,然后惊醒眼眸,接着便看到裹着被子一直看着自己的暮生。
此刻的暮生发丝眉毛之上已是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但怀里紧紧的裹着自己的妹妹。
“走出来了?”
小武不知为何,怔了片刻,他才从某种沉默中缓过来,然后问道。
“嗯。”
暮生点了点头。
“呼!”
一股包含情绪如释重负的长呼顿时自小武的口中生出。
“走吧。”
见小武醒来,暮生便小心翼翼的将那襁褓递给他,然后起身。
“你不需要休息吗?”
小武见自己的妹妹安然无恙,甚至还好奇的看着眼前晶莹的飘雪发着咯咯的笑声,顿时心中复杂难言。
“不用了,咱们先走到那淮河的源头再休息吧。”暮生摇了摇头,他深知此时片刻的停滞可能就是永久的沉眠,没有食物,对此时的他们来说,仍是绝境。
看了看提着手中的石剑,暮生又收好了包裹,然后当先走着,边走,他还不忘抓起一把雪塞到了自己的口中,稍含片刻便已化水流入咽喉。
暮生在烟山城稍久,他曾听闻,这淮河源头是一奇地,乃是这一线天积雪所融所聚,那经年不化的寒雪,不知是何原因竟是在那源头处融化汇聚,这一线天风雪一日不散,淮河水便一日不断。
此时虽还有风雪,却再无之前那般苍茫,体力的消耗更是再无那般剧烈。
凭借着自己所知的记忆,他们足足耗费了快两个时辰,顺着淮河,绕过七座雪峰。
终于,这才走到了一个诡异的山谷入口处。
说是山谷,却更像一个无法形容的大坑,就好像曾经过去的某一天,曾天降巨物生生砸出来的一样。
那大坑由浅渐深,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而他们,就站在那大坑边缘的裂缝处,不亲眼所见,暮生又如何能想到,这淮河,竟然只是一条裂缝。
而这里,竟然是再无冷意,便是那落雪落到脸上都带着一种暖意,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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