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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
迟健传书给禾之晗后,在原地略等了片刻便收到了禾之晗的纸条。禾之晗正在暗中守着萧墨迟。他虽是被沙盗扣押着,但是并无性命之虞,可以放心。
迟健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下了地。
阿蘅见他面色稍改,柔柔地问道,“可是好消息?”
迟健点点头,重新让阿蘅上马,说道,“走,咱去会会这帮人。”
阿蘅面上丝毫没有惧色,反倒有了一丝微笑。
而此刻就在他俩的身后不远处,宛央已经卯足了劲追上来了。她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之下熠熠闪光,双臂已经酸透了,大腿也被磨得火辣辣得疼,但她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坐在马背上的她,腰杆挺得笔直笔直的,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这马儿恼了又把她摔下去。
迟健的马一路疾驰,出了边关后便不见了踪影。宛央心急,但是自己却又没法子奈何得了这马。她急得团团转,不知该往哪个方向继续追下去,突然沙地上两行清晰的马蹄印映入眼帘。先前并不见有旁人骑着马往这个方向来,所以这行马蹄印想必定是阿蘅与那白发男子所留下的。宛央不再多想,顺着马蹄印一路追了过去。
宛央一路咬紧牙关苦苦挨着,好容易远远地瞧见马蹄印消失在了一片帐篷之前,她也悄悄地下了马。她将马拴在了一个树桩之上,自己则只身靠近了那一片帐篷。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从小到大,她何曾冒过这样的险?她一边悄悄地靠近着,一边揣度着这片帐篷是否是那帮沙盗的老巢。可就在宛央毫无察觉的时候,一记手刀落在了她的颈间,宛央顿时失去了知觉,软绵绵地倒在了沙地之中。两名沙盗打扮的异族人好似捏起一只小蚂蚁一般,轻轻松松地拎起了宛央,走向其中的一个帐篷。
空空荡荡的帐篷里,只有迟健与一名沙盗相对而坐。迟健并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道,“阿尔阔,另外两个人任你处置,但是我的人你须得还给我。”
阿尔阔并不看向迟健,而是细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弯刀,一口庆朝的话说得也十分流利,“我为什么要把你的人还给你?为着这几个人,我可牺牲了不少兄弟,怎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禾之晗在遗失了萧墨迟的踪迹后,早已打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此刻,迟健对此自然也心知肚明。他淡淡地说道,“取你兄弟性命的是庆军,你自管找他们去好了。”
那名唤作阿尔阔的沙盗并不答话,只是专心致志地擦着弯刀,直擦得那柄弯刀锃光瓦亮。
迟健见他并不买账,手指轻叩着桌面,“莫非你是想与浮屠宫为敌?”
阿尔阔冷哼一声,“我可不是我那个好叔叔,不必仰仗你浮屠宫的鼻息过日子。”
迟健冷笑,“哦?那你的意思是月氏族老老小小的生死也全与你无关?”他为着他的大计在这关外创建了浮屠宫,对西域和北疆各个部族的势力自然知晓得清清楚楚。这个叫做阿尔阔的沙盗原是月氏族的太子,但是却被其叔叔谋权篡位,自己只得流落在外,机缘巧合下成为了关外沙盗的头领,整日里打着往来商人与军队的主意,抢掠粮食与钱财。可据迟健所知,这个阿尔阔虽然没有成为月氏族的王,但是却经常会把夺来的粮食与物资私下里送与月氏族中的穷苦人民,可见他的心里依旧惦记着自己的族民。
迟健见阿尔阔久久地不开口,又风轻云淡地补充道,“我浮屠宫可不是只会做善事。”
阿尔阔打了个冷颤,自己并没有一味地去夺回王位全是因为叔叔那个王虽名不正言不顺,但确确实实对得起月氏族的老老少少,所以自己便淡了夺回王位的心。浮屠宫在这关外势力日盛之后,听说与西域和北疆的各个部落均有密切往来,月氏族自然也不例外。现在的浮屠宫势力究竟强盛到怎样的地步他并不知晓,但是他心里估摸着浮屠宫若想给月氏族一些难堪却并不难。
阿尔阔的心思松动了。更何况,自己做这横行一方的沙盗时日已久,与浮屠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细想似乎完全没有必要为着一个庆人而翻了脸。
阿尔阔正欲改口时,帐篷外一个声音响起。
迟健是能听明白月氏语的,一听这帮沙盗在帐篷附近抓着了一个庆朝的女人,心下不禁生出了狐疑,竟大声说道,“带进来看看。”
阿尔阔狐疑地看着迟健,但并未阻止。
宛央便被那两名沙盗粗暴地扔在了地上。
迟健一看,果真如他所料。他冲着阿尔阔微微一笑,又朝着地上的宛央努了努嘴,说道,“这个人可比你现如今扣着的所有人都值钱,拿她去与大庆朝廷交易,保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阿尔阔半信半疑地看看迟健,再看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迟健站起身,“你自管相信我便是。我浮屠宫可不是鸡鸣狗盗之辈。我的人……”
阿尔阔挥挥手,“你自己带回去便好。”他此时的注意力全在地上的女人身上,哪里还顾得上迟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