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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管刑狱官……
自从给萧玦洗冤之后,他已经很久没被一个案子折磨得这样心力交瘁了。
这里每一页案卷内容其实都一直牢牢记他脑子里,可他就是生怕忽略什么,弄错什么,宁可从头到尾再看上一遍。
而一看这些,当年后悔自责痛心就再一次把他勒得紧紧,累得筋疲力都没法入睡。
他很清楚再照着这个牛角尖钻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楚楚……”
“嗯?”
“跟我说说那些尸体吧……”
“现?”
“嗯……”
“我不告诉你。”
萧瑾瑜没想到等来这么一句话,噎了一下,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为什么?”
楚楚一脸认真地看着他,“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到床上抱着我,亲亲我,我就告诉你。”
“……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我就让我哥和我爹都不告诉你!”
“……”
******
萧瑾瑜脱了外衣躺到床上,楚楚钻进他怀里,抱着他腰他胸口心满意足地蹭了两下,萧瑾瑜一片冰凉身子都要被她蹭热了,“说吧……”
“你还没亲我呢。”
“等你说完……”
“那你再抱紧点儿。”
等到萧瑾瑜把她抱得不能再紧了,楚楚才道,“死那些人有一百多个,全都是男,都是死了以后被人用一种很钝带刃利器把胳膊腿和脑袋割下来,就是从这地方割……”
楚楚说着就把原本抱他腰上手滑到了他大腿根上比划起来,萧瑾瑜赶紧把她手捉住了,脸色微黑,“他们都是什么时候死?”
“都是这一两年内死,早有一年多,晚也就十来天前,反正那个凶手这一两年一直挺忙,就没咋停过。”
“可查到死因了?”
“查是查着了,但是这一百多个人不全是一个死法。”
“嗯?”
“有是饿死,有是冻死,还有些病死,肺病胃病什么病都有,”萧瑾瑜手上一松,楚楚小手就挣了出来,萧瑾瑜瘦得微微凹陷肚子上打圈圈地揉着,“比你身上病还齐全呢。”
萧瑾瑜没那么些多余力气抓她,只得由她自己身上四处乱摸,一面还得满脸正色道,“他们腰骨都是断?”
“那倒不是,我问我爹了,他说就只有近半年这些还没彻底烂完尸体是断了腰骨,再往前那些就不是了。”楚楚把手塞到他背后,一节一节地摸过他脊骨,“我爷爷说了,人脊梁骨金贵,断了就是断了,没法治,再好大夫也不行。”
萧瑾瑜轻轻点头,“还有别吗……”
楚楚想了想,“还有一样……我就是觉得怪,还没想明白是啥。”
“你说。”
“就那些皮肉还烂得不是太厉害尸块上,老是能看见一种擦伤,像是来来回回磨蹭好多下弄,那些擦伤还都是十字花形。”
萧瑾瑜微怔,“十字花?”
楚楚点头,抓起他手,用手指他手心里划了短短两道,“就像这样。”
萧瑾瑜若有所思地轻轻点头,“还有什么要说吗?”
“有。”
“嗯……”
楚楚抿抿嘴唇,秀气眉头拧了个结,“王爷,我又觉得……这不像是咱侄子干了。”
萧瑾瑜一时没转过弯儿来,“咱侄子?”
“我爹都是你爹了,你侄子不也是我侄子了嘛!”
逻辑上一点儿都没错,可萧瑾瑜怎么琢磨这句话都觉得好像被她占了什么便宜似……
“他肯定砍不动也搬不动那些人……推断本来就不是仵作该干事儿,王爷,我以后要是再瞎推断,你就打我屁股!”
萧瑾瑜轻笑,“不生他气了?”
“当然生气啦!不管他想干啥也不能那样说你……”楚楚像抱着一件唯恐被人抢走宝贝一样紧紧抱着萧瑾瑜,“你就是好,哪儿都好,怎么都好!”
萧瑾瑜她后脑勺上拍了两下,“别总说这样话,让人听了要笑话……”
“谁爱笑谁笑去!你就是好,就是好,就是好……”
“好,好……”萧瑾瑜微颔首看着那个埋他胸口小脑袋,“楚楚……我要是有一天像萧玦那样,躺床上动不了了,你怎么办?”
楚楚听得一个激灵,慌地抬起头来看他,“王爷,你怎么啦?”
“没怎么……”
楚楚急得哭了,“你是不是又生了什么病,没告诉我呀!”
“没有……就是问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楚紧紧地贴他怀里,“我天天都床上陪着你!我一定好好伺候你,不像那个绣娘那样……”
“傻丫头……”萧瑾瑜伸手捧起她脸,手指细细地勾勒她清秀眉眼,满目疼惜,“要真有那么一天,你就回家,跟家里人好好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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