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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了出去。
玉里没顾上阻止,正在犹豫是跟着出去,还是在屋里守着祭神侍女,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一声惨烈的尖叫。
之前负责照顾她们的帕沙瓦小和尚曾跟她们说,入夜之后最好不要出门,而后山离前面的佛殿极远,再大的声音也传不到前面去。事实证明他的话是对的,当埋兰用一柄竹伞将来人撂倒,又将绾发的簪子插进那人肩胛的一刻,无比刺耳的几声惨叫也没能引来前面禅舍里的僧人。
“说,你是什么人?”
地上的人捂着肩膀,疼得满地打滚。
玉里将灯全部掌上,又提着一盏灯笼过来。埋兰这才将绣鞋从那人的脸上抬开,一张覆着鞋印的脸庞很稚嫩,身上穿着绛红色的袈裟,赫然是这寺里的和尚。
“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好人?三更半夜不老老实实睡觉,跑到女香客的闺房外面偷窥,还敢说你是好人!”埋兰又一抬脚,狠狠地碾在小和尚的手背上。
小和尚发出“哇哇”的惨叫:“留情,女施主脚下留情啊!”
玉里有些埋怨地看了看埋兰,示意她太冲动了。
埋兰也没想到对方居然是曼短佛寺的僧人,脚底松了松力道,却是半俯下身,恶狠狠道:“大半夜的,姑奶奶没工夫跟你废话,赶紧从实招来,你究竟干什么来的?窥伺?偷东西?还是要放火烧房子?你敢说一句诳语,姑奶奶打断你的腿!”
埋兰一脸的凶神恶煞,却只字不提来者很可能是劫走吉珂小和尚那一伙人的同谋,或是上城那边派来的密探、杀手之类的事,话里话外只当这小师父是见色心起、抑或见财起意的小毛贼。
朱明月满意地看了埋兰一眼,披着单衣走过来道:“你别怕,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小、小僧桑翟……”
小和尚咧开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夜游症?”
埋兰和玉里在听到桑翟小和尚说起自己也不知怎么会跑到后山来,更不知道为何会走到人家窗根底下,只说自己有夜游症的毛病时,不由得面面相觑。埋兰明显不信,冷笑道:“什么夜游症,离魂倒是听多了!少跟姑奶奶扯谎!”
“真的真的,出家人不打诳语,小僧没撒谎……”
桑翟红着眼睛,表情委屈极了。在他脸颊上蹭着一块鞋印,肩胛被发簪扎了个血洞,右手手背也被踩得破了皮——生得一副娇娆模样的埋兰,此刻在他的眼里就跟地狱里的恶鬼没什么两样。
玉里瞧着他小小年纪又这般惨兮兮的,不由得放下手里的灯笼,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既然是场误会,咱们屋里有跌打药,我给你包扎一下?”
“不不不。”小和尚往后连退好几步,险些没再次坐地上,面上露出惧怕,“我……小僧不敢劳烦几位女施主,小僧这就告辞、这就告辞……”
说罢几乎是逃窜似的往院外跑。
玉里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提着灯笼也跟了出去。
望着桑翟小和尚跌跌撞撞的狼狈身影,埋兰抱着胳膊走到朱明月身边,哼笑着道:“看他那样子八成做和尚也没两天,怕得要命的时候,连‘我’字都冒出来了——”
“以‘桑’开口命名的僧人,是四级桑弥吧?”朱明月问。
她记得桑勐就是若迦佛寺的四级桑弥。
“这倒不一定。但明日奴婢上前面佛堂打听打听,就知道咱们这位桑翟小师父,究竟是何许人了。”四级桑弥在寺里的地位可不低,夜游症?好巧不巧地在今晚游到了祭神侍女的住处?埋兰眼底的冷意一闪而过。
“对了,奴婢方才听玉里说,小姐要等人,就是等他?”忙活了大半夜,等来一个假和尚!
“小姐要等的人恐怕已经来过了。”
说话的是玉里。
将桑翟小和尚送到半路就折回来的玉里,跨进院门时,一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则捧着一个雕红漆盒,没有盖子,上面只蒙着一块朱红织锦,勾勒出一个圆咕隆冬的轮廓。
这东西就放在院子外面,看样子来人根本没靠近屋舍,放在院外的墙边就直接走了。若不是那小和尚半夜闯过来,恐怕明日一早才能发现。
进了屋里,雕红漆盒被搁在桌案上。
埋兰和玉里望着那织锦蒙布一直都没说话。
最终还是埋兰没耐性,一把将那红布掀开,霎时,血腥味道扑面而来——干涸的血迹染得盒内一片褐红色的黏稠,漆盒中央摆着一颗孤零零的人头。
一张很年轻的脸,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颊上,双眼被剜下来,只剩下一对黑洞洞的窟窿。
玉里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会是吉珂。
“这是什么意思?先是劫走吉珂,端掉咱们的一个地方,然后来咱们下榻的佛寺大肆搜找,眼下大半夜的又送来了一颗人头!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埋兰狠狠一拍桌案,激动地道。
这颗人头属于负责看守吉珂的其中一个影卫,朱明月在他活着时没见过他的面,等玉里仔细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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