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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又行驶了三十分钟,终于到达终点站——玛尔斯帝国的政治文化经济以及军事中心——帝都朱庇特。
阿方索先生一边拿行李一边叫道:“赶快把帽子戴上再下车。”
戴帽子?这大热天谁会捂上帽子?阿尔镇的人可从来不戴,帝都人真奇怪。箱子里只有夏装,我根本没有帽子。
“不戴帽不是正经女人,会有人找你问价钱。”阿方索先生向我解释帝都的风俗。
我一吐舌,赶紧摸出一个擦脸的花毛巾,厚厚的裹在头上,这不得热出我一脑袋痱子出来?
提着行李一步步走下车,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四下转头,看向这座即将改变我命运的陌生城市第一眼:哇!好大好大!人好多好多!
铁轨、站台,一眼望不到边,无数人头涌动,在站台上组成一道道人墙。衣着华丽的上层人士,简朴的市民,褴褛的苦力,服色各异,身份不同,同时聚集在一起,在这种特定的场合,似乎消失了阶级的界限,仔细看他们的神态举止,却又泾渭分明。
每一个人似乎都行色匆匆。有少年举着报纸从我身边跑过,撞了我一下,连道歉也没说就跑了,嘴里操着帝都人特有的铿锵口音朗朗叫道:“《朱庇特早报》!五分钱一份!”马上有对手也叫道:“《帝国日报》!一毛钱两份!”还有招揽客人的苦力自我推销:“需要搬行李吗,小姐!三分钱给您搬出车站,一直送上马车。三分钱,只要三分钱!”一人背着一大叠花花绿绿的纸,硬塞给每一个经过的男士:“住店吗?车站附近旅馆,交通方便,价格便宜,双人间一晚只要五毛钱,有******阿方索先生也被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硬拦下,小孩麻利趴在地上,蹭蹭几下把阿方索先生的皮鞋擦干净,讨好的笑着向阿方索先生伸出沾满黑鞋油的小手:“先生,一分钱。”阿方索先生无奈的掏出两分钱,小孩也不找钱,拿过就跑。这是一座喧闹、忙碌、拥挤的城市。
空气里弥漫着大蒜、机油、发蜡、香水、以及腐烂食物的酸味,混合在一起,让人闻着头晕做呕,这是一座腐朽的城市。
我抬头望向远方,不透明的空气中隐约可见神庙庄严恢宏的尖顶,横跨塞勒涅河上已经经历了几世纪历史的著名鲁道夫大桥其结实的灰色桥墩,以及作为城市标志之一的圣皇高塔上巨大的玛丽皇后钟,钟声正在敲响,悠长宏大的声音整个城市远近可闻。这是一座辉煌的城市!
我站在熙攘的人流中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将去探险这座华丽而肮脏,优雅而低俗,自由却不公正的城市,这就是我对帝都的第一印象。许久后,我迈开脚步,蹒跚提着行李,身边跟着矮人,怀着一颗忐忑、恐惧而高傲的心!
“然后有一位英雄走来
充满力量
把你的恐惧甩到一旁
……”
我在心底里默默哼唱,渐渐勇敢起来。这座城市里,某一个地方,有一个人,将成为我的英雄。汤玛斯夫人说过,获得钻石勋章的军人每一位都是了不起的大英雄,他们值得我为之奋斗,我将付出努力争取他。
我夹在出站的人流中缓慢挤出车站,没想到外面一样拥挤,许多摆小摊的摊贩,还有停在车站口的马车、人力车,甚至许多擦得锃亮的钻石车,以及黑压压一片接站的人,堵塞了交通。
“十年没来帝都了,几乎没什么变化。”阿方索先生感叹,听不出是希望有变化还是不喜欢改变。
一辆看起来特别豪华的钻石车缓缓在路边停下,车身非常长,大概里面装了好多人,我怀疑这种车子怎么转弯。车门打开,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我以为他是某位贵族,不料他弯着腰极其谦卑的打开后面的车门,那么长的车厢里竟然只下来一位夫人!她的裙子非常豪华,颜色亮得刺眼,即使汤玛斯夫人送给我的华丽礼服也远远不能与之相比。她手上带着镂花白手套,头上一顶巴掌大的时髦绿色软帽,帽子后面垂着长长的流苏,脖子上还有一串色泽圆润的珍珠项链。她手里拄着一把收起的白色阳伞,由之前下车的那位男子(估计是仆人之类的人)在前面带路。那仆人手里挥着手杖、嘴里极不客气的大骂着前方挡路的人:“让开让开,给侯爵夫人让路!你们这些肮脏下流的家伙!”
一位年龄大概四五岁的小乞丐伸出骨瘦嶙峋的小手,充满希望的向侯爵夫人乞求:“夫人,行行好,赏口饭吃。”仆人举起手杖一杖打在小乞丐的头上,血顿时呼的冒出来。仆人怒气冲冲骂道:“滚!”那位夫人对自家仆人造成的流血事件视若无睹,仿佛本该如此。我义愤填膺!
在阿尔,也有些无家可归的小乞丐,他们常向经营面包店的寡妇西蒙夫人讨要面包,尽管西蒙夫人生意艰难,自己还要靠邻里间的好心光顾维持生计,但她从来没有拒绝过,总是笑眯眯拿出面包分给可怜的孩子们,并请来镇长,而热心的镇长大人会想尽办法给发现的孤儿找个肯收留孩子的作坊或农庄。这是阿尔镇人的生活方式,人们总是互相依靠、互相接济,形成一张共存的大网,因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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