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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老很多,头发胡须全白了,满脸皱纹,只是眉眼看上去特别慈祥。
“不行了,老伙计,最近气短的很。”花匠爷这次听清了,边说着边把水烟斗递给爷爷,并点上了油灯,因为水烟斗很小,每次只能抽一两口,所以得时时填充,也就得时时点燃,油灯比较方便,这也是由于水烟其特殊的性质决定的。
“想起我们那会儿在生产队一块养牛,你力气大的很。”爷爷和花匠爷在合作社时期,两人都是饲养员,也就是专门为生产队放牛喂牛的饲养员,爷爷见了老相识就又想起了从前的事。
“今年庄家好的很,只可惜我们都干不动了,”花匠爷抽了一口水烟,又说“老伙计,你还行,我是不行了。”
听着这驴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花匠爷肯定又没听清,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听到,站在地上的我觉得很好笑,竟咯咯地笑出声来,爷爷瞪了我一眼。
“你瞪我干嘛,你说话像蚊子叫,花匠爷没听到,你得这样说。”我白了爷爷一眼,便爬上炕,在花匠爷的耳边把爷爷的话高声重复了一遍。
“奥,是这样,爷的耳朵成摆设了,还得乖娃子传话。”花匠爷抹抹我的脑袋,看着我嘟噜噜乱转的黄眼珠又对爷爷说道,“老伙计,你这孙女机灵的很。”
“坏得很。”爷爷说。
花匠爷笑了,我不知道他是否听清,我觉得听他们两人谈话很没劲,就走开,仔细地打量着花匠爷的窑洞里的每一样陈设。
这里仿佛是五彩缤纷的世界,窑洞一旁的柜子上一字摆开的放着已经作好的纸人纸马,马有好几匹,有红的、黄的、黑的、还有白的,马高有一米左右,神态十分逼真,并配着漂亮的马鞍和辔头,马鞍上的褡裢都有漂亮的纹饰,连脚蹬都作的惟妙惟肖,甚至马的毛发也都一丝不苟,在那戴着橛子微微张开的嘴里,连牙齿都一颗颗的明白清晰。每一匹马前都配着一个牵着缰绳的纸人,纸人大小与马等比,服饰华丽,眉目清秀,一眼就认出是个男孩,马侧则陪着另一个纸人,同样逼真华丽,是个女孩,看打扮就明白是个丫鬟,我虽年纪小,尚未开化,又无电视书籍媒介,但是也看过几场电影,翻过基本没有头尾的小人书,以及那些贴在墙上的年画,我还是一眼就能认出丫鬟的装束,在那个知识匮乏的年代,让一个懵懂的孩子就具有如此的辨识力,不是所有手艺人都能作到的,花匠爷的手艺不是浪得虚名。
窑洞的后方,还摆放了很多纸品,只是我无法准确的说出它们是做什么的,花纸琳琅,看起来很大,一部分被折叠了起来,所以我无法作出判断,我甚至在窑洞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纸品,有纸作的鸡、猪、还有鸽子等,这些同样逼真,特征明确,同实际等大,我从心里佩服花匠爷巧夺天工的手艺。花匠爷的家里仿佛一个微缩的童话世界,在这里看不到死亡的悲哀,反而充满了祥和和宁静,看不到白色的恐怖,取而代之是五彩缤纷,那些物件,虽为纸品,仿佛它们就是活的,只是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些都是给死去的人准备的,同样,我并不知道这些是干什么用的,所以,我的好奇心再次被激发,我甚至想让花匠爷送我一个,碍于开口向别人要东西终归不好,也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但是如果我知道这些都是给死去的人准备的,是要烧掉的,我想我表现出的一定不是害怕,而是可惜。
我在花匠爷的那些纸品上摸来摸去,竟然把一个纸人的一只眉毛给弄掉了,我忽然发现纸人的五官都是贴上去的,而不是画上去,就在我考虑着怎么复原又不被人发现的时候,我看到了放在柜子上的一碗浆糊,里面有一根筷子是用来涂抹的,我悄悄的给眉毛抹上浆糊,然后贴了上去,却发现贴在了脸上,我只好撕下重贴了回去,还不错,唯一遗憾的是纸人的脸脏了,是浆糊留在了脸上,就这样吧,当我正在庆幸一切还算顺利的时候,却总感到纸人有哪里不对劲,最后才发现,眉毛贴反了,本应向下弯曲,却向上翘起,不过我忽然觉得这样一对眉毛长在脸上也很有意思,浆糊已干,再撕下已不可能,只好在心中祈求不被人发现。
我继续探索这些纸品,时不时的被爷爷突然提高的嗓门吓到,我也应和着爷爷的嗓门突然起身回望,结果,他们照旧抽烟谈话,我知道准是花匠爷又听错了话,但我还是会一惊一乍。
“老哥,六十二了!”爷爷简直在扯破嗓门,六十二是爷爷的年纪。
我刚平静,又一声:
“老娘的!”
“哪里的狼?”花匠爷侧耳问。
“接气马是给我老娘的,不是哪里的狼,哪里也没狼。”爷爷嗓门都有些沙哑,接着又咕哝了一句,“天呀,真费劲。”
我确信最后一句花匠爷是听不见的,不过我已笑得直不起腰了,我觉得挺有意思,就注意起他们的谈话。
“奥,那你拿走一匹吧。”花匠爷说。
“我还要一匹,是给我准备的。”爷爷说。
“什么,你要走,再坐一会儿,我还有很多话要和老伙计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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