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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九天虽然语气平缓，甚至是轻描淡写，可天雷小队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了，他们又想把刚刚放入包裹里的银两和药草都拿出来。
沙九天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拿出来了。这是小事儿，因为用不了多久，你们也看不上这点银两和药草了。今天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说一下。”
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那四个受伤的佣兵。“他们受伤了。我想问的是，他们为什么会受伤？是否可以不受伤？在出发的前一天，我曾经要求，本次任务，不能出现伤亡。结果第一次与劫匪厮杀，就出现了四个。”
“小九，你想多了吧？我们佣兵过的就是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遇到劫匪，厮杀中受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我们几个受伤，都是因为我们技不如人。今天如此大胜，可别因为我们几人给大家心里添堵。”那个伤势最重的人，不在意地说道。
“不，这不是小事儿，更不是平常事儿。”沙九天的神色极为严肃。他再次看向雷子，说道：“因为导致四人受伤的根源，就是雷子。”
一石激起千层浪。
所有人都不理解沙九天所说的，怎么会把这几人受伤，归罪于雷子呢？
“大家不同意我的说法吗？雷子，”沙九天看向雷子，“你同意我的说法吗？”
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诚恳地回答：“不同意。”
“那我问你，在劫匪打算逃走时，我下达的指令是什么？”沙九天和颜悦色地看着雷子。
雷子稍稍回忆了一下，脸色开始有了变化。
“你让天雷和风沙守护车辆，而且只守不攻，也包括红心果。而前有你，后有闪电，左有莽牛，右有憨胡子，意思就是杀劫匪，由你们四人完成。”
“如果你们按我的指令去做了，那还会出现有人受伤吗？”沙九天追问道。
雷子不说话了，面色很是尴尬。
“我们联合作战，在出发前，我就明确和大家说过，战时指挥由我负责。我不在时，由莽牛负责。大家当时可能是以为我们这是要争夺权力。现在我想大家已经知道了，完全不是。因为战时指挥有两个最关键的责任，一是要为胜利负责，二是要为伤亡负责。如果没有伤亡而取得胜利，那叫大胜；如果没有伤亡而全歼劫匪，那叫全胜。”
沙九天停了一会，给大家时间消化和理解他的话。
他又喝了两口水，放下水囊，接着说：“今天为什么会逃走十几个劫匪？是不是我们真的阻拦不住？我想大家心里都清楚，本来一个劫匪都逃不掉的。但天雷小队的人冲了出来，你们大多数人和劫匪在战力上，大概是半斤八两。但劫匪人数多，你们就处于危险之中。而我们四人为了救援你们，只能放弃对绳索附近的十几个劫匪，这才让他们逃掉。”
马上有天雷队员说道：“没错。如果不是莽牛赶来救我，他完全可以先击杀绳索附近那七八个劫匪。”
沙九天看了一眼雷子，对他笑了笑。“雷子，我下面的话可能有点重，而且对于你们这些没有经历过军事训练的人，要求有点高。可为了这次任务不再出现伤亡，我还是打算说出来，有不妥的地方，请你原谅。”
雷子有点懵。
小九今天这是怎么了，明明是一场辉煌的大胜，甚至说得上是完胜，可他还是对自己不依不饶。但他现在对沙九天敬畏有加，还是冲着沙九天点了点头，意思是，你尽管说。
“你让大家守护车队，而你冲出去杀劫匪，我猜想是两个原因，一是你极度憎恨劫匪，而且你最恨的毒蜂也没能死在你手里，所以你要去泄愤，或者说要去过过瘾。二是你觉得你一个人冲出去没什么，这么多人守护车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知道我猜的可对？”
雷子点了点头。
“可你却没有想到，你冲出去，你的队员也都跟着冲了出去。既然你可以不听我的指令，他们也可以不听你的指令。当然，我想大家冲出去时，肯定都没有想指令，都想着去过瘾了。于是就有了雷子违反我的指令，你们违反雷子的指令。而且不仅仅是天雷小队，风沙小队如果不是红心果阻拦，恐怕也冲出去了。好在徐老蔫保持了冷静，在红心果阻拦后，再次下令守护车队，如此，才保得车队安然无恙。”
“是这样。他们冲出去后，就有不少劫匪奔着车队而来，红心果迎上去快速斩杀，而其他几个，都被我们给拦了下来。”捕快说道。
沙九天对捕快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没有经过军事训练，我不能用军纪、军法、军令来要求你们。可今天却因为没有听从指令，导致四人受伤、十余个劫匪逃走、车队差点有损的结果，大家琢磨琢磨，这军令是该听呢，还是不该听呢？”
说到这儿，沙九天话锋一转。“当然，我知道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战利品。冲出去才能获得战利品，不冲出去，最后是什么都捞不到。可如果我们能够事后公平分配，可能就会遵从军令了吧？”
大家听得目瞪口呆，心里都暗忖，这小九怎么什么都想得这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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