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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是上海父母对女儿的一种爱称,很普遍,但在她记忆里只有爸爸这么叫过她。
她曾经暗暗地决定,一定要给未来的孩子起三个头的名字,这样的话,大多数人都会直接唤TA的名,才不会像她一样——所有人都是连名带姓“黎糯黎糯”地喊她。
就在几秒之前,他居然叫她“囡囡”。
黎糯有那么一瞬间恍惚,然后不争气地流下眼泪,印在了深陷的怀抱中。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密密箍着她的人此刻已然安睡,从她的头顶传来深浅均匀的呼吸声。
被他抱得有些窒息,她不安分地挣扎了两下,不愧是整天干着开刀这种体力活的人,双臂纹丝不动。再次挣扎,勉强脱了身。
想起手机还没充电,她坐起身,正欲钻出被窝,却被他一把拖了回去。
“我去充电……”以为他没睡沉,她下意识地解释道。
床上的人没有醒,也没有放手。
她又爬到他的身边,低声耳语:“我去充电,就一会会儿,马上回来。”
依旧不放。
黎糯无奈,只好放弃手机,乖乖钻回被窝。
黑暗中岳芪洋的睡颜很温和,与平日医院里的冷医生判若两人。
狭长的眼睛闭成两条细长的黑线,缀着短而密的睫毛。嘴角也放松起来,泛起自然的弧度。
她发现她特别喜欢比他稍稍睡高一点点,带些俯视。因为这个角度,他看起来有些像睡梦中被妈妈擅自剪了睫毛的婴儿。
想凑上去往他脸上啄一口,不料忽然被对方一揽而过。
这一揽,他的脸贴到了她的前胸。
黎糯本能地僵直了身子,但瞅瞅许久未踏实睡过觉的人,没敢动弹。
每个男人内心都是个孩子,他们哪怕外表再坚硬,也会在爱的人面前释放原貌。
更何况,还是个缺乏家庭温暖的孩子。
她俯身搂住了他,抚过他有些刺手的短发,在他耳畔轻吟了句:“乖宝宝,做个好梦哦。”
他有没有做好梦她不得而知,不过当早上的闹钟把她吵醒的时候,看到先一步坐在床边的他,脸颊居然有一丝红晕……
由于保持了整晚拥抱的姿势,手臂略僵硬。黎糯笨笨地挪到他身后,猛地蹿起来拍他:“喂!你在想什么呐脸都红了。”
他一惊,忙说:“没有……”
“骗人。”她吃吃地笑,故意向他腿间的方向看去:“你该不会……嗯?”
岳芪洋迅速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又返回来,忽的把自己的脸挨过来,和她的只剩五厘米。
“我要真想怎么你,你有意见?”
某人被当头一棒,意淫了一下下,瞬间小脸烧得通红通红。
额,她,似乎,好像,哎,当然没意见……
这下,换成他摆出了副正儿八经的嘴脸:“实习同学,脑子里不干不净的东西少想想,得空多看看书,别连手术衣也穿不来,酮症医嘱也开不来,啊?”
什么叫抓蛇反被蛇咬,就是如此。
早上这么闹了一出,他的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虽然黎糯同学心有不甘,以至去医院的一路上都没怎么睬他,但她仍旧感受的到。
然而一到医院,他又变身回冷医生。
大外的医生们习惯一早上班前先去C23更衣室换上手术室统一着装,再套件白大褂作外出衣,然后到处晃荡。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位于底楼深处的医务人员专用电梯,适逢外科和麻醉科的上班高峰,电梯挤得满满当当,全体直上C23。
黎糯被推到最角落,是个听八卦不会被发现的最佳位置。
可这间电梯,异常安静。在这十几二十个人中,敢和岳芪洋搭话也就麻醉科大主任一人。
“小岳,老王插在上午九点第一台是吧?”他问。
“是。”
“哎,可怜老王连五十都没到……”他叹了口气,说:“靠你啦,我们全力配合。”
“好。”
谈话即刻结束。
直到电梯门打开,乘客们都识相得让主任们先行一步,待岳芪洋走出去的一刹那,她仿佛听到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实习生自然跟在最后面,且需要压胸牌才能进更衣室。她磨磨蹭蹭地接过衣服,回头,他正在服务台的另一侧核对当日手术安排表。
黎糯清了清嗓子,引起他的注意。
然后她绽放了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双手用力一握,用口型做了句“加油!”
今晨外三第一台手术,阵容堪称壮观。
王主任已于两日前入住特需病房做术前准备。这位头顶FACS会员、欧洲消化外科学会会员、CSCO常委、中华外科学会胃肠组组长、国家自然基金医学科学部评审成员、全国百强名医等一大堆光环的业界名人,住个院,市级校级院级领导全体出动。
要想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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