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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缺睁开眼,令人作呕的味道不断涌入鼻腔。
这是哪里?他有些茫然。
环顾四周,漆黑无比。
自己似乎正在一座小船舱内,仅有些许光亮似从船尾照来。
杂乱的记忆涌入脑中,谢缺这才明白自己是穿越了。
现如今是大周丰裕元年,新皇即位不久。
自己则是津门城外无定河边,专职打捞河中尸身的捞尸人。
如今世道荒唐,妖魔当道,民不聊生,投河而死的人不在少数。
在大周朝,人死后讲究的是入土为安。
若是尸身沉没河中,冤魂难入轮回,易引发不祥。
如若尸身已经膨胀,绳子拴着拉走便可能会扯断尸体,便需要用捞尸网包裹住整个尸体。
而且做这行的最好还是五弊三缺中人,命道不够阴损者极易出事。
随即便被大顺一脚踹入水中,甚至还将他和尸体一同被关在网兜内。
随即,谢缺又解开了自己腰间麻绳,系在网兜边缘固定。
捞尸人的规矩是“尸不沾船”,也就是在打捞死人时,是不能让尸体碰到船身的。
这是自己的养父,大顺。
他被养父盯得有些发毛,鸡皮疙瘩不断往上冒出。
前身打出生起就患有狂笑症,在情绪波动时他总会控制不住自己大笑。
甚至让谢缺连呼吸都有些变得困难,背上也是冒出一阵阵冷汗。
白的尸身似已膨胀成球状,看起来十分恶心而恐怖。
谢缺内心变得极度不安,自己穿越而来的这世界竟是如此险恶。
这世道不单单是天灾人祸,似乎更有凶魂厉鬼,诡怪妖魔。
周围村庄都是靠水吃水的村民,河中尸身若不捞起。村民们怕也不敢下水。
这虽不是什么残废绝症,但在这个时代,寻常百姓家也都极为迷信。
这具“漂子”浸水太久,尸身已经开始膨胀,恶臭不断熏入谢缺鼻腔。
大顺自舱内取出几炷香,将其点燃,插在船头。
也就是漂浮着的尸体,谢缺内心的恐惧开始蔓延。
却未想到蟞虫如德芙般丝滑,入口后滴溜地就下了肚。
而且水中的尸体,也极有可能被水草或是其他东西缠住。
面前的三炷香即将燃毕,大顺又燃起一炷指头粗细的大香。
大顺便指指水面,示意谢缺准备下水。
谢缺大感惊骇,但大顺力气极大,根本容不得他反抗。
这些看不见的因素都需要捞尸人下水检查一番,不然的话也无需下水了。
所以捞尸人也算是周围几个村庄养着的,而且还拿着官府的一份补贴。
潜入水中憋着气三五分钟,也不在话下。
需在黑狗血中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最后暴晒满九九八十一天才可制成。
接着,谢缺围着尸身游了三圈,这是唤回尸身魂魄的手段之一。
摸了摸脖子,那里还有一丝残留的疼痛。
“我这是怎么了……”谢缺感觉自己的心脏正被一只大手紧紧拽住。
作为捞阴门的行当,每日都要与死人打交道,寻常人还真没有这个胆量。
谢缺不知自己生世,只知自己是从小被城外的捞尸人大顺抚养长大。
由于蟞虫功效,谢缺在夜里的水中也能够看得极为清晰,如同白昼。
他看向约离船身十多米的“漂子”。
他犹记得,三哥此前就是不愿意下水。
大网一下便网住了那具浮尸。
谢缺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容不得他再三考虑。
成人后,谢缺便跟着大顺在此捞尸,算是混口饭吃。
他咬紧牙关,将麻绳紧绑在腰上。
谢缺强行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恐惧,憋着气在尸体周围游了一圈,将捞尸网闭合。
而且多年的训练,使得谢缺水性极好。
大顺是个聋哑人,并无家人,在此当捞尸人已有数十年之久。
虽说大顺是其养父,但作为聋哑人的大顺与他不怎么交流。
大顺点点头,自腰间的葫芦内取出一只黑色蟞虫,强硬地塞入谢缺口中。
完成这些后,他的目光再度凝聚在谢缺身上。
谢缺浮起身子,将头露在水面上。
曾经的大顺有四个养子,分别对应“天残地缺”。
但三个哥哥都在水中意外溺亡,如今也只剩下最小的谢缺。
同样也是为避免招来邪祟。
自此后,谢缺变得更加害怕这个养父。
三炷香是为祭奠水中亡魂,喂饱了它们,不让小鬼们来此捣乱。
谢缺却是冷不丁地打了个寒战。
紧接着,谢缺将手中的大网撑开,随即高举过头,将大网甩了个弧出去。
谢缺口中呼出一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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