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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点酒水饮尽。
怜生稍稍侧了下脑袋,好像在想些什么,然后他提着张建德大步走到露台上,将他直接提出勾栏。
整个身子悬空的张建德蹬了两下腿才发现自己已身处高空,直接就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怜生,又看了一眼脚下十几丈外的地面,恐惧地喊道:“你是谁?怎么在我渔鼓帮的宴会上。”
“你知道张如庆么?”怜生重复道。
张建德似乎极为怕死,颤声说道:“张如庆?哦,你找如庆堂主。有话好说,我和他虽然都姓张,但是屁点关系都没有,你要找他的话,里面那个穿的最富贵,高高胖胖的秃头就是。”
怜生垂眼,他注意过张建德描述到的人,明显也是和其他人一般都被毒死了。
线索又断了,螟子可能再也找不到了。
他看向张建德,忽然对对方颤抖求饶的模样有些生厌。很奇怪,不久前他还有些可怜这些被毒死的渔鼓帮人,现在看到其中一个活着,又不禁想起了这些人平日里作恶的模样。
反正渔鼓帮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不如这个也杀了吧?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冒出这样的想法。
是今晚见到的死人太多了,自己还亲手杀了一个,所以生出了杀人和打猎一般无二这样习惯然的想法了么。
他的目光越过张建德,望向夜色下的流韵城。
一处高挂红楹联的戏台上,青衣和小生互相泣诉。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在被人生生分离,因为明显没着戏服的富贵子弟正呼喝着手下人撕扯两人,许是看上了青衣小娘,毫无顾忌地抢着人。
一处牌楼前,大周甲士两列纵队压制着持械叫嚣着渔鼓帮的近百大汉,大戟无情,飞箭无言。那刃箭刺入人体的收割之声似乎隔着老远都能听见。
很是奇怪,许是有其他军队封锁街道,两处地方相隔不过一条街。
怜生视力极好的眼睛平移,继续寻找夜色下流韵城的怪事。
一处灯光昏暗的小巷中,几名青壮乞丐围着一个老乞丐拳脚相加,暴行似乎已进行了很久。那些乞丐终于停下,交流一阵后将老乞儿怀中的什么东西抢了,一起逃离了现场。
怜生瞳孔稍稍放大。
一处没什么行人的小街上,常离和燕儿与一名陌生人短兵相接,但是两人明显弱于下风,不到五招,常离就被那人夺器反刺一剑,刺入街沿商铺的墙中,燕儿则哭喊着被那人扛上肩带走。
这座千奇百怪的城市,上演着千奇百怪的死亡。
怜生张了张嘴巴,提着张建德的手时松时紧,表情挣扎不定。
又是死人……总是死人。
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么多的人死?
他的眸中情绪不一,时而愤怒,时而悲伤,又好像切切欲狂。
这些情绪落在张建德眼中有着说不出的……精彩,后者仿佛看见什么新鲜事物,竟忘了害怕,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怜生眼中的情绪来。
一阵微风拂过,挣扎中的怜生恍惚间听见一道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怜生。”
他晃晃脑袋,那道声音还是不断重复着,似乎在把与世界逐渐远离的他又一把一把地拉了回来。
怜生感觉“怜生”两个字越来越清晰,连带着之前觉得有些模糊的周边景物也越发清晰起来。
终于,随着最后一声震耳发聩的喝音,怜生如云雾坠地,整个人一激灵,彻底清醒,沁出了一身冷汗。
他怔怔转过头,宋毅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不远处,鬓角青丝微扬,横眉微立,明明还是那副寒酸书生的模样,却在夜风吹拂,袍衣轻摆间有了凛凛圣人之姿。
看到这副容姿的先生,怜生嘴角微扬,神色由惊醒转为平静,眉宇间自入楼以来的郁色也平复下来。
此刻的那些晚风过耳,观月楼鸣,还有一些世间秽音都可以抛诸脑后。
只因那声音不是幻听,是先生的教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