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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风夜之后,关守恒心里深深地愧疚,虽然薄荷没有抱怨他一句,可是他知道,她其实很介意。
所以,他千方百计地想补偿她,想让她再开心起来,比如,他不再接去外地的旅行团,尽可能地多在家陪她,可是当他提前回家,想要好好陪陪她和宝宝的时候,家里却总是杵着两个佣人,让他所有到了嘴边的话就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了。
又比如,他想做点好吃的哄哄她,可是佣人做得比他更好,厨房本来就不大,他一进去立即就显得很多余,而他一出现,佣人们也诚惶诚恐,显得不知所措。
再比如,她因为怀孕的关系,近来小腿有些浮肿,夜里有时候还会抽筋,他上网查了资料,特意学了一套按摩操,可是他还没学完,她就已经请了保健医生回来为她服务。
一次这样,两次这样,三次四次还是这样,慢慢地,他感觉自己的作用越来越小,他的存在甚至可有可无,没有他的照顾,她也一样活得很好。
“薄荷,我们谈谈好吗?”关守恒终于忍不住开口。
“嗯。”薄荷应声回答,可正在床上做孕妇保健操的她,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甚至连眼睛也没有抬一下。
关守恒的表情微微僵硬,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不是有话要说吗?”薄荷做完一节,额头上累出了一层薄汗,他拿起手帕帮她轻轻擦拭,她没有躲,可他擦完,她却对他说,“谢谢。”
好疏离!
如果是以前,她会给他一个甜蜜的亲吻,虽然她也从来都不是一个热情的人,但是在他面前,她会有很多不一样的一面,她的傲,她的娇,在他面前都会变成一种可爱。
可现在,她对他,跟对别人也没太大区别。
关守恒的眼睛里充满了无奈,“薄荷……”
她调整了下呼吸,又继续做下一节。
关守恒垂下肩膀,只好耐心等她做完再说。
“薄荷,我们……”
“等一下,我先去洗个澡。”她做完操后很热,浑身黏黏的,很不舒服。
“……”关守恒顿了下,没有异议,还主动说道,“我帮你准备热水。”
“不用了,刚刚佣人离开的时候已经都准备好了。”她径自进了浴室。
是啊,都准备好了。
关守恒环顾整个房间,家中井井有条,每一个细节都做到完美,感觉只有他是那个多余的人。
等了好一会儿,薄荷终于沐浴完毕,她见他还站在原地,不禁一怔,“你有什么事吗?是又要外出工作吗?没关系,你去吧,我一个人在家没问题的,有佣人,有保健医生,她们都可以照顾我。”
是啊,那么多人都可以照顾她,却只有他不能。
“薄荷,我求你了,你别再这样,好吗?”生平第一次,他这么软弱地恳求一个人。
“哪样?”她的表情竟很无辜。
关守恒的心紧紧抽疼,“薄荷,我知道上次的事情让你受苦了,可我如果早知道会有台风的话,我肯定会早点回来的,甚至我根本都不会去上海。”
“关守恒,我没有怪你。”
“可我宁愿你怪我!”真的,他真的宁愿她跟他吵架,也不要她现在这样,不再依赖他,不再需要他,甚至不再重视他。
他心里很怕,虽然她每晚都睡在他身边,可他却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