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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气，他撩开朱砂垂落下来的青丝，收敛住心神，一瞬不瞬的盯着朱砂的眼睛看。
以前他就发现朱砂的眸子还是如水一样润泽，但他没多想，临床上如果是脑瘤导致视神经压迫从而使眼睛失明，这种是可能出现眼睛看着和常人无异的情况。
虽然朱砂是车祸，不是脑瘤，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算朱砂这瞎的有些奇怪很奇特，但也就是落在临床医生手里当个特例，反正瞎都瞎了，这是事实。
“我眼睛怎么了……”朱砂看他不说话，也有点紧张了，金霍一点都不像以前那么话多，他严肃了，那就说明事大了。
金霍幽幽的说：“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开心快乐，不把它当回事，该吃吃该喝喝。”
这话怎么那么像医生报坏消息时候说的一样。
朱砂吞了下口水：“我，绝症了？”
“不是绝症，”金霍：“我要是用手指戳你眼睛，做指检，查你里面的深度，你会不开心不快乐，会打我吗？”
朱砂：“……你说呢。”
金霍看她不笑了，背上有点发凉，他干笑着说：“我看见镜子飞进你眼睛里了，我绝对没逗你没骗你，我发誓。”
朱砂：“你小学三年级就对我发誓，说没扎我轮胎，但就是你扎的。”
“你也扎我的了，”金霍尴尬了：“这时候就别提老黄历了好吧……”
金霍还要说的时候，忽然朱砂的手指，按在了他眼睛上，要是偏一点，那手指就要戳到他眼睛里去了。
金霍哆嗦了，飞快的把朱砂推开：“不是吧，你还礼尚往来啊，我要戳你眼睛，你就先要戳我眼睛。”
朱砂尴尬了，用手指在金霍脸上摸索，摸到了他的唇，“我不是要戳你眼睛，我是要放这，是‘嘘’的意思，让你安静点，你听外头，好浪漫。”
金霍动了动唇，注视着他身上的女人……其实他们这样也挺浪漫的……
良久，等朱砂收回手了，他才透过缝隙，眯着眼睛看外头，隐隐约约看见他们现在已经在一栋老楼楼下。
老楼就是没电梯的旧式五六层的楼房。
钢琴怪——阿兰巴颂——已经没扛着钢琴跑了，他将钢琴放下，就在楼房楼下。
没有钢琴凳，他就这么站在太阳底下暴晒，手指翻飞，行云流水飘出了一连串音符。
这调子太耳熟了，现在大中午各家各户几乎都在吃中午饭，六七户人家探头探脑。
“我见过在楼下弹吉他告白的，还真没看过在楼下弹钢琴的。”
“今天不就见到了吗，我拍一下。就是不知道是找谁告白的。”
“我看他脑袋朝那个方向，是塔拉家吧。塔拉又年轻，还漂亮，工作也好，在选美比赛里当评委，谁都要听的。我叫你追她，你就是不追。”
“她看不上我，脾气又臭又硬，我不敢追啊，追也追不上，阿妈，你别掐我。塔拉，塔拉，你快看看楼下，是不是来找你的。”
塔拉一家是十年前搬过来的，邻居都熟悉认得，干脆直接敲塔拉的门了。
塔拉还躲在房间里接电话：“好，没问题，只要钱到位，令千金绝对可以当选美冠军，成为寰球小姐。”
“塔拉，塔拉。”
塔拉又说了几句，这才挂了电话，出门：“怎么了，大婶。”
“有人在你楼下弹钢琴，是要追你表白吧，好浪漫啊，你这么大了，也二十多了，也该找男朋友了，以你的条件，楼下的条件也不错吧。”
塔拉这才听见了楼下的钢琴声，这旋律特别熟悉，是她爸的风格。
她一惊，忙到阳台上，就正好看见母亲不顾危险，在爬阳台，一不小心扫到了花盆，阳台上的花盆掉下去了。
“妈，”塔拉吓了一跳，匆匆把她妈抱下来，放到轮椅上，对来串门的大婶说：“大婶，你帮我看一下我妈，我下去看看花盆砸到人没。”
塔拉匆匆下楼，楼下弹钢琴的人还依旧在弹，就是脑袋上顶着一盆破了的花盆。
塔拉也不管这人是谁，直接掏钱包：“你说吧，多少钱私了。”
躲在钢琴里的金霍一眼就认出，这塔拉就是唱歌比赛的时候，他捣乱就只飚了个“啊”，第一个站起来给他捧臭脚的就是这抠脚女评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