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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淮轻轻抚摸猫,猫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慢慢又阖上。
它舒舒服服翻个身,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他的指尖。
许清淮低敛着眉眼,指尖碰了碰猫的下巴,“它的妈妈生下它没多久去世了,它三天两头往这边跑,奶奶没办法,每天派人喂它,它的待遇不知道多好。”
顾简瞧见蒲团旁放着好几种颜色的冻干,伸出指尖蹭了蹭猫的脖子。
柔软光滑的触感让她爱不释手,她抓了抓猫的脖子,又抓了抓猫的肚子,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
许清淮收起手,蹲在她旁边,注视着她的笑脸。
七年前,顾姨重病,她在卧室喂了汤药,走到厨房对着药罐落泪。
每一滴泪都砸在他的心上,他才惊觉,自己对她不是简简单单的喜欢。
他忽然想起祠堂这只猫。
她不会像猫一样有主人照顾,她还那么弱小,怎么办?
他不知什么时候心里住进一个人,她成为他的软肋。
“老公,它叫什么名字啊?”顾简抬手顺了顺猫毛,缓缓起身,“它真乖。”
许清淮站起身,揽住她的腰,低低笑了一声,“糖糖,我希望它每天都可以感觉到生活的甜,忘记那些苦。”
顾简心尖微颤,软绵绵贴着他,“糖糖肯定觉得很甜,老公也很甜。”
许清淮挑起眉梢,“只有夫人知道我甜不甜。”
顾简的脸颊瞬间染上淡粉,这句话有歧义吧?
是说昨晚的事,还是说现在的事,她一时不知道怎么解读。
她明明只想让他忘记过去的苦,并不是撩他。
起码今天不行,今晚要住在奎山老宅。
顾简盯了他几秒,错开他炙热的视线,轻轻推了他一下,“办正事,正事。”
许清淮捏了一下她的腰才缓缓松开手。
他从袋子里拿出水晶盒,打开祠堂的保险柜,恭恭敬敬放了进去。
祠堂的保险柜是红色,做成红木箱古香古色的款式,密码锁有三重,需要输入十八个数字才能打开。
顾简踮起脚尖一看,保险箱里放的水晶盒有几十个,摆放得整整齐齐。
许清淮握住她的手,笑着对她解释,“不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这里密码设置十八位数字,代表愿与心上人共赴黄泉。”
顾简向前走了一小步,手指扒着保险柜的边缘。
许家的浪漫和幽默好像与生俱来,她每次看到许清淮的父母是这样,今天看到爷爷奶奶也是这样。
每个人的眼里都有对爱人毫不掩饰的宠溺。
每一只水晶盒都是许家人爱情的见证。
许清淮取出保险柜里的软缎锦布,在桌面摊开,又摆好砚台细心磨墨。
顾简站在保险柜边,认认真真数着水晶盒,一共有三十九盒。
看来今天来的人真是精简了。
许清淮磨好墨,拉了一把椅子,放在长桌前。
他提起毛笔蘸了蘸墨,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笑着说:“夫人,我们可以写家谱了。”
顾简接过毛笔,抬眼望去,许家的家谱都是女人写在首位。
她捏紧毛笔,侧头看着他,心里莫名紧张,“我写了?”
许清淮站在她旁边,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按住锦布的一端,声音愉悦,“夫人,慢慢来,我不急。”
顾简将毛笔换到左手,攥了攥拳,又换回右手,重新握紧。
锦布上的字都很漂亮,不知他们练了多久。
她只会画画,毛笔字没专业练过。
万一写得不好,也没办法重新写。
她缓缓转过头,目光幽幽看着许清淮,小声说:“老公,我好像不会写毛笔字。”
“夫人,不用担心,如果不会写,画画也行。”许清淮拉开锦布,找到很前面的位置,“家谱有几个不会写名字的祖辈。”
顾简低头看了一眼,女方的名字下画着一条鱼和一片树叶。
她顿时来了底气,重新蘸了一点墨,抬手缓缓在锦布上落下一横。
一笔一划,写得极其认真,比任何一次都要慎重。
许清淮盯着她的动作,脸上缓缓露出笑容。
他等这一天太久。
每次族亲在锦布写下名字,恍惚中自己也在写名字。
他静静看着一笔一笔构成他梦过千百次的字,握着的拳缓缓松开。
顾简写完字,手心起了一层薄汗。
还是太紧张了,不过效果还是很好。
每个字都工整隽秀。
她看着锦布新增的名字,不动声色用掌心蹭了一下长裙,将毛笔递过去,“老公,该你了。”
许清淮接过笔,手指轻轻擦过她的指尖,悦耳的声音含着笑意,“夫人写得真好,我都不好意思献丑了。”
顾简内心翻了一个白眼,每次收到的贺卡都像印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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