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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嗜血少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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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以后,程羽凡便默许了季小鱼跟在自己的身边,随着一干人马返回京城。季小鱼自打认为程羽凡是自己的夫君后,便整日的又缠又闹,程羽凡倒也好脾气,无论她如何耍赖任性,皆是一一纵容。

可一旁的洛云却是看不下去了,跟着陛下身边这么久,还没见过谁像季小鱼这般嚣张过。他眉宇谙沉,陛下堂堂月夜帝国的皇子,岂容一个不知深浅的侯门遗孤如此的放肆。

此时,见到季小鱼蹦蹦跳跳的从程羽凡身边跑开之后,他这才凑过身去,轻声说道,

“陛下,这个季小鱼实在不知规矩,言行举止也并非大家闺秀所为,看她赖在您的身边,臣怕她别有用心!”

程羽凡的目光始终落在那穿着桃色纱衣的女子身上,唇角上扬。

“别有用心……倒是不至于,不过现如今还不能让她走,因为本王留着她还有用!

程羽凡的一番话,加之那面容含笑的模样,看在洛云的眼里却成了含情脉脉,他不由眯了眯眼眸,不再言语。

日暮西斜,夜晚的天空如泼了墨一般,点缀着星点的光芒。

在月夜帝国的另一端,有一抹人影正独坐在高山的巨石上。

前些日子,去了西面招降了孟侯,将其手中的兵符收回,留其性命,便归京复命。

夜半,行至麒麟山下,程天佑便发话下去,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

于是,众军生了火,吃了野味填饱肚子过后,便各自休息去了。

而他却睡不着,独自走上那麒麟山的山顶,翘首望向远山。

十二年前,也是同样的夜晚,他亲眼见她身中万箭,跌入悬崖。

他微微阖起促狭的眼眸,眉尖轻蹙。

那一刻的心痛,如同万虫撕咬,他的目光追随她一点点坠入深渊,直至消逝不见。他身子僵硬了许久,若不是少飞的哭声,他甚至早已忘了自己的处境。

回过身,他眸光瞬间骤冷,一一扫过对面握着弓箭,手执尖刀的追兵们,就是他们,杀了他的小鱼,杀了那个笑起来会让人暖心的小鱼!

缓缓的从身后掏出父皇赐给他的利剑来,一步步的向他们走去。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利剑穿过身体的声响刺激的他愈发的着了魔,炽热的血水喷薄了一脸,直至天蒙蒙亮的时候,他这才刀尖拄地,半跪在尸体中间,覆着满身血色。

不知过了多久,疲惫的他这才回眸,看到少飞孤独的站在树下,带着些许陌生与畏惧的目光看着他。

他悲动的牵起少飞身侧的小手,站在崖边,迎着缓缓升起的朝阳,这才落下泪来。

那时,少飞用稚嫩的声音问他,“皇兄,鱼姐姐是不是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少年衣炔飘飘,鼻息间满是血水的腥浓,良久,才启唇道,

“她没有死,终有一天,她会回来找我们的!”。

少飞听着也不再说话,因为皇兄从来不会骗他,所以他相信如皇兄所说,鱼姐姐真的没有死,终究一天,还会再来找他们的!

然而,这一晃,就已过了十二年。

男人倏然的睁开眼睛,眸里流泻出淡淡的哀伤。

就在这时,身后的肩膀一沉,他不用猜,也自然知道是谁来了。

“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他话语说的虽是严肃,可语气却是含了几分温情。

身后的人,勾唇一笑,随即拿过他手里的酒壶,仰头灌入喉中,然后用衣袖一抹,畅快的说道,“那哥你来这里又做什么?”

男人颈间的喉结轻滚,苦涩的一笑。

两个男人肩靠着肩并排坐在崖边,程少飞知道,哥又在想鱼姐姐了。

这么多年,每逢这样花开烂漫的时节,程天佑就会独自一人坐在高处,整夜仰望星空,整夜无眠。

而他,又何尝不想念那个总是捏着他的鼻子,骂他小笨蛋的女子呢,从小便失去了母后,甚至连母后的模样都记不清的程少飞,一直就这样在深宫里孤独无趣的长大,直至有一天,突然听到重物缀落的声响,程少飞探出头去,这才看到一个模样呆愣的女子,压在皇兄的背上,龇牙咧嘴,那因疼痛而纠在一起的小脸丑极了。

从那过后,他便觉得这个女子有趣,缠着父皇让她成为了他身边的贴身婢女。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无趣的童年终于有了花色,就连一向忙于习文练武,天性凉薄的皇兄,也会常常来他的寝宫,陪着他和季小鱼胡闹。

如今想想来,那段时日,真是他最快乐的最无忧无虑的时光了。

想到她的脸庞,他眸光攒动,仰望着头顶的星空,陪着程天佑一同沉默。

程天佑悄悄的将手中的玉扳指握紧,冥冥中,似有一根线,将他与另一端的人儿牵连,牵绊,继而密不可分。

可很多年后,程天佑又在想,如果当初不再与她相逢,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心痛,心痛到看她身披嫁衣,窝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对他说着声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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