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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慢慢地深了,夜风如小刀一样的刺骨冰寒。只穿了单衣的韩枫像一尊雕像一样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其实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跪在这里到底要等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是石家人的原谅,还是石丽颜的平安消息,或者干脆就是赎罪。
又是一阵夜风吹过,天空中飘下了几片雪花。2002年的第一场雪,夹杂着点点雨水,一起降临了。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伴随着雨加雪的到来,也迅速地减少了。
而韩枫还是一动不动,任由雪花和雨水落在头上,然后凝化成水,顺着脸颊向下流淌。
石母又一次走到了窗前,看到了下面的韩枫,终于不忍心要打开病房的门出去。石父喊住了她:“你要去干什么?”
“那个男孩子太可怜了,外面那么大的雨雪,在这样跪下去,他也会落病的,我看不下去了。”石母说道。
“不行,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他那是活该,是演戏,就是为了博得我们的同情,我才不上他的当呢,你也不许去。”石父很严厉地说道。
听了这番话,石母握住门把手的手又放了下来。
雨雪夜里,韩枫继续跪着,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两条腿也感到非常的疼痛,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了起来,但他还是保持着最开始的姿势跪立着,一步也不动。
突然,他感到头上的雨雪停了,他茫然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前面的雨雪还在飘着,他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一把伞撑在了他的头顶……
举着伞站在韩枫身后的人,赫然是陈晓。她淡淡地叹了口气,开口说道:“你真打算这么一直跪下去?”
韩枫在风雨中跪了这么久,神经都已经有些麻木了,努力地想要张开嘴说点什么,却连自己都听不到声音。
陈晓上前搀扶着他:“起来吧,我陪你进去见见小颜的父母,这件事不管做为老师还是家长,我也有责任。我不该逃避的。”
韩枫感激地看着陈晓,从嘴里费劲地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别说这些了,以后别干这些傻事,没意义的,懂吗?”陈晓说着话,两手用力向上搀扶着韩枫,但他跪在地上的时间太长了,又在雨雪中浸泡了很长时间,一时间根本站不起来。
陈晓见双手搀扶没用,只能将伞先收起,然后弯下腰,让韩枫把右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腰和肩膀一起用力,想将韩枫“抗”起来,但她娇小的身躯和韩枫一米八的个子比起来,实在是显得渺小了许多。力气也是不足以支撑韩枫的身体,勉强的把韩枫扶起来以后,才走了几步,就支持不住,被韩枫的身体压得像一侧倾倒,终于是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陈晓没有去管自己,赶忙翻身查看韩枫:“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而韩枫几乎是在同时也发出了问候:“你要紧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