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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地取材做间酒坊或者驿站供人落脚,可惜这条半官不官的官道除了偶尔有传急报的驿使之外便再无人迹。而那些使者官大压人,因此这小酒馆便难以生存下去。
腐败之气夹杂着酒气扑向赵捷,闻惯了血腥味的他还是头一次感到亲切,他的老家在中原,依山傍水的也是个好地方,因为家中只有他一个年轻人,所以即使他越长越大也遮不住家中的暮气。赵父赵母晚来得子,把他当做宝贝疙瘩,拖着残老的躯壳耕地完了回来还要喝上几两浊酒的赵父时常把赵捷抱在怀里。
青石板结着月霜,裂痕中满是赵父披星戴月的赶路声。
赵捷的儿时是贫乐的。
贫穷是因为没有钱,而快乐无关金钱。
和他老家一样,门板锈破漏风,推动时还有吱呀声。
“叨扰了老人家,在下赵捷,进舟路上想要讨口水喝。”
在大邺,进舟即是进京,大邺的皇城——舟月。
“官人来自何处,口音听起来陌生。”
时值傍晚,里屋漆黑一片,赵捷看不清屋里面的状况于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
赵捷其貌不扬,但是人看上去斯文面善,“咱是在大邺土生土长的,到大鉴通货,最近两国交战,咱想着回舟看看咱家里人。“
声音很干涸,又像是冰被砸开一样,“两国交战,官人如何得以越过战线?”
赵捷恭敬答道:“使了些银两,掏空了家底,因此求老人家赏口水喝。”
黑暗之中再没有声音传来,反而是一道身影从黑暗之中拄拐蹒跚而出。
那是一个老的不像样的老人,赵捷生怕声音大一点便会将她送走了。老人歪歪扭扭地将赵捷迎进屋中,“家中老汉病重无法起身,官人莫怪。”
随后,老人进后屋捧了一瓢水递给了赵捷。赵捷接过水,水倒是很清澈。
老人边开口边递给了赵捷一张木椅子。
“官人莫怪,家里面没有人,全靠几个儿子的赙赠苟活。前些日子征兵,我想代替老汉去,无奈不行,但老汉却在半途病重被撇了下来。官人,不知前线如何了,大儿子来信说自己的两个兄弟都死在了他的面前,他让我们好好活下去……”
“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老人家节哀,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陛下说,打仗是为了百姓,为了大邺,可是我的儿子打没了,地也打荒了……”
君不见御北头,古来白骨无人收。赵捷不由得感叹,军人能够堂堂正正的死在战场上,而像他们这样的人,很有可能死的不明不白,他们本就是死士,活着就没人知道他们会死了更不会有人知道。
说话间,赵捷不知不觉的发现瓢中的水都漏完了,屋子里不亮堂,老人眼睛也浊,赵捷便装作喝完了水后将瓢递给了老人。
老人起身想要再给赵捷打一瓢,被赵捷连忙制止,“老人家,你坐着呐,我这就走啦。”
赵捷从兜里面摸出来几两碎银放在桌上,“老人家,瓢水之恩,碎银勉意,去给老汉找个好大夫,莫要让前线的儿子担忧,晚辈该走了。”
老人起身却没有送,只是茫茫愣愣地看着他,突然,里屋房间的门被推开,一个怯生生的小孩倚在门旁看着赵捷,老妇人见状连忙掩上门,“大儿子的孩子,他去前线之后,孩子他娘去前线看儿子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赵捷心中不忍,推开门便跨了出去。
茅屋木门,石壕两人,老林寒土,鸦凄怆神。寒月映在江面像一把锋利的弯刀,赵捷看着它,甚至好像快要渗出血来。
“队长,那孩子的娘亲也死了,死在去解南城的路上,兵荒马乱的,一个女人……”
“别说了,这不是我们该关心的东西。”
赵捷缓了缓神问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有没有给你发信号。”
“墨玉他好像有消息了同时他也发现了在龙宴湖周围驻守的一支小队,大概有二十人,都是一品境。”
赵捷点点头,骂了一句:“你留意点,我们估计已经被盯上了,要加快速度了,他们应该不会跟我们正面缠斗,万一他们等到增援我们就完蛋了。跟他们说,现在我们就守好这几个方位,等到他们消息确认了就立刻动身!”
赵捷生起火,找了棵大树倚靠着,“队长,我有点冷。”
“忍着。”
“队长,高处不胜寒啊,今晚的月亮好圆。”
“圆怎么了,有家里的圆吗?”
圆……
赵捷猛然睁眼。
“骆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