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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黑夜中，黎烟蹲下，手试探的搭上茈妖花的头，她的发丝很软，接近的时候香味很盛，她的睫毛颤了两下，因为痛苦而皱在一起的眉头上还染着花汁。
像是感应到什么，她的眸子倏然睁开，惊得黎烟收回了手，她怔怔望着黎烟，粉色的眸光中闪烁着泪花，像是懵懂无知的宠物受了委屈，见到了主人寻求安慰。
黎烟小心望了一眼四周熟睡的人，鬼使神差的解开了茈花妖身上的绳索，茈花妖呆呆望着她，不知她为何想要救自己。
“你走吧。”
她的声音极其小，轻易就飘散在空中。
“小烟，你在做什么？”
黎烟急忙转过身，看见顾常君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她心中虚起来，手握在一起，“我……”
顾常君侧过头，看见了正在逃跑的茈花妖，在他召出佩剑的那刻，黎烟扑到了他身上，死死按住了他的手。
“顾哥哥，你放过她好不好？”
“你松开！小烟，你知不知道你在助纣为虐？”
“我不！”
明明他们的响动很大，可周围睡着的人却没有被惊醒，反而看起来睡得很香的样子。
顾常君闻着空气中的异香，知道是茈花妖对这些人做了手段。
“小烟，你松开我！我把她追回来，这件事不会有别人知道！”
如果众人知道是黎烟放了茈花妖，她难逃罪罚。
眼看着茈花妖要跑远，黎烟松开了顾常君，只是拉着他的手。
顾常君正要上前去追，茈花妖身后就出现了一人。
“妖物！哪里逃？”
“不要！”
陈书琪飞身到茈花妖身后，灵剑从背后刺入，茈花妖倒地，霎时间空气中带着的香味飘入每一个人的鼻息中，浓郁得呛人。
黎烟松开顾常君的手，冲上前去来到茈花妖的身边。
陈书琪收了剑，看着黎烟蹲下靠近茈花妖，别扭提醒，“喂，别靠近她，万一她反扑。”
黎烟拉起茈花妖的手，眼眶微红，“你，你怎么样了？”
茈花妖看着她，粉色的眸子色彩一点点变淡，连同她的裙摆也像鲜花褪色一般变为极浅的白色。
她抬起另外一只手摸上黎烟的脸，强撑起一个惨淡的笑容，粉色的流光溢出，缠绕在她和黎烟身上。
“喂！”
陈书琪想拉黎烟的手被顾常君握住，他摇摇头，示意她别动。
粉色的流光遮挡了他们的视线，隔了很久光彩才淡下去，陈书琪看着黎烟怀里死亡的茈花妖，陷入了震惊。
“她……她用最后一点妖力变换形态做什么？”
“我留手了，她不使用最后一成妖力，本可以不用死的。”
顾常君望着呆滞的黎烟，神色担忧，“小烟……”
黎烟看着怀中变为男子的茈花妖，有些迷茫地摸上自己的脸颊，她又伸手去摸他，没有触及到实感，他化作了粉色的花瓣飘飞，落在她的肩头和裙摆上。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来不及思索，不知是悲伤还是愤怒，她红着眼紧紧盯着陈书琪。
“啪！”
黎烟冲上前狠狠打了陈书琪一巴掌，顾常君几乎在错愕的同时推开了黎烟，他呵斥道：“你做什么？”
陈书琪摸上自己火辣辣的脸，顿时委屈无比，“你敢打我？”
黎烟摔倒在地上，气人的笑起来，“就打你了，怎么了？”
“黎烟，道歉！”
顾常君冷着脸，攥紧陈书琪的手，鲜少对黎烟动怒的他这次真生了气。
“要不是书琪，你知不知道你会面临宗门的处罚？”
“你能不能不要再像一个孩子一般胡闹了！任性妄为，刁蛮无理，道歉！这次你必须向书琪道歉！”
顾常君的冷斥声回荡在黎烟耳边，她抹掉脸上的泪，站起来，赌气开口，“我就不！”
“黎烟，你给我站住！”
顾常君看着黎烟跑远的背影，又气又怒，看着不远处熟睡的人都渐渐醒过，不想把事情闹大。
“对不起，书琪，我代她向你道歉。”
陈书琪捂着自己的脸，郑声道：“不需要！我陈书琪和她，从今往后，势不两立！”
“书琪，对不起。”
“顾哥，你不需要代她道歉，若她做错了事都要你承担，那她以后犯下天大的事，你也要承担吗？”
“顾哥，你该好好想想，她对你而言，重要到你不分是非处处维护吗？”
“即便你把她当妹妹，但这也不能成她骄纵的理由！”
陈书琪的怒气未消，甜甜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冷厉，见顾常君在原地愣住，她抱着剑独自走开。
他是该好好自己想想，分清楚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