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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从杨家折返,潘岳坐在马背上回想起刚刚杨肇夫妇的泪眼,心里像是被狠狠拉扯了一下。
他们将自己一生中最疼爱的掌上明珠交给了他,交给了他这个目前为止只有两面之缘的人。这是多么珍贵的信任与托付啊,若他不能够给她幸福,那可就真的是枉为君子了。
喜庆的吹打乐声依然在耳边回响着,只是这一刻,他任由自己选择了沉沦……
“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下人通报的声音让在屋内紧张不已的潘瑾夫妇松了口气,紧接着兴高采烈地迎了出去。
走到府外,果然看见迎亲队伍已整齐地停在了门口。
在媒婆的指引下,一对新人很快完成了踢轿门,跨火盆等一系列仪式。由于吉时未到,新娘被下人们送进了屋内候着,新郎则和父母一起招呼客人。
“小姐,咱们还是走吧!”眼看贾南风大摇大摆地向潘府走去,玉琴终于忍不住怯怯地开口了。
“岳哥哥成亲,我怎么能不去恭喜?你若害怕,你就先回府吧!”贾南风满脸的平静。
“玉琴还是陪着小姐吧!”玉琴满脸的无奈,要是丢下这小祖宗自己一个人回府,只怕夫人非打断她的腿不可。反正横竖都是死,索性硬着头皮上吧。
“哎哎哎,哪里来的丑八怪,要讨喜饼等会儿再来!”贾南风还没踏上潘府台阶,就被门口的下人推到了一边。
“你还真是狗眼看人低,你也没管我要喜帖,怎就知道我不是你家的客人?”贾南风揉了揉自己刚刚被推到的地方,心里满满都是火气。
那家仆虽厌恶贾南风的容貌,但见她衣着不俗,身后还跟着个下人,口气又大,心里一时也没了底。于是犹豫再三,还是赔着笑脸迎了上去,“得罪了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还请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那家仆说完,就把双手伸了过去。
“好了,本小姐原谅你了。”
贾南风见状,自然知道那家仆是什么意思。立即翻了个白眼,企图蒙混过关,却还是被那人拦了下来。
“那就请小姐出示请帖吧!”
眼看自己蒙混不了,贾南风索性把脚一跺,指着拦住自己的人破口大骂了起来,“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东西,本小姐是何等身份,能来你们潘府道贺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竟敢在此与我为难,我要叫岳哥哥狠狠地教训你一顿!”
“说了半天,你这丑八怪还是没有请帖,敢在今天来潘府闹事,活的不耐烦了吧!”莫名其妙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顿,任谁也不好受。那家仆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出手教训贾南风。
玉琴发现形势不对,自家小主子马上就要吃亏了,也顾不得其他了,当即扯着嗓子,用最大的力气喊了起来:“潘岳,救命啊!”
刚从门口进去迎接客人的潘岳,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只见所有家仆都围在了门口,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立即走了过去。正好看见一个家仆伸手要打贾南风,贾南风双手叉腰毫不畏惧地死瞪着他。
“住手,南风,发生什么事了?”
潘岳诧异地看着贾南风,两个月前这个小女孩说的那句“我们会再见的”言犹在耳。怎么,难道她真的来找自己了?
“岳哥哥,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了。”
一瞬间,所有的委屈与愤怒都化为了乌有。他还记得自己,这是不是代表着,我已经进入了他的生命?
“怎么会呢?你是来找哥哥玩的?你知道吗,今天是哥哥成亲的日子。走,哥哥带你进去玩。”潘岳并没有多想,应该说,他没有时间多想,还有满厅的宾客在等着他招呼。
潘岳顺手拉起了贾南风的小手,带着她走进了潘府,却没感受到贾南风浑身僵了一下。
这温暖的触觉,好熟悉,跟上次他碰到自己脸的温度一样,是那么地,让人安心。
“南风,哥哥还要去招呼客人,你先自己在这里面玩一会儿,等哥哥不忙了就来找你,好吗?”潘岳一边说一边松开了贾南风的手。
温暖的触觉一下子没有了,这让贾南风觉得很不安心。
“岳哥哥,你真的要成亲了么?”
“是啊,以后会有一个温柔的大姐姐跟哥哥一起陪你玩,你开心吗?”潘岳微笑着,那就是他所憧憬的,今天就要实现了,应该会实现吧。
“你爱她吗?”贾南风仰起了小脸,直直地盯着潘岳,仿佛任何谎言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一般。
“爱?”潘岳有些茫然,这个问题,从提亲到现在,似乎还没有人问过自己。
一个只在静心亭里见过一面的女子,我爱她吗?怎么可能会爱……
他可以满心欢喜的接受,可以理所当然的负责,可就是没有办法在这一刻理直气壮地说爱。
“傻姑娘,爱是可以培养的啊!”潘岳突然笑了起来,带着一点恍然大悟,既告诉了自己,也回答了贾南风。
“不爱她为什么要娶她?”贾南风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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