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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着也让他的升迁机会走向了渺茫,青丝和幻想正与他作着道别,从士官学校走出来的退伍教官米哈伊就站在他的面前,他很清楚,就快要轮到他解甲归田的时候了,对此,他谙知褔祸:保护富农们的利益他当然是丝毫不会动摇的,他的庄园就在离这里西北方向不到二十公里的乡村里,那里有属于他的教堂,他的全部利益。
他要做最后的挣扎。
张强带着儿子来到了哈城,见到到站在眼前少了一条胳膊的傅二娃时,他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两人的双唇都在蠕动、都是那种无法形容表情,二人就这么对视了足足有一分多钟后,“好兄弟”“大哥”二句惨不忍睹的声音同时碰撞到了一起,长时间的拥抱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六岁的恒昌见大人这样,也站在一旁嚎啕大哭起来,当他俩松开手时才发现身边已经围了许多人,有的说:“他太不容易了。”“好人呐。”有的也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就在那里跟着抹眼泪。
张强用袖口抹去眼泪向大家一抱拳,声音走调的说:“街坊邻居们,你们帮助过我的兄弟,我一定不会忘记你们的。”这时,人群里有二个人认出了他就一同走上前来说:“你还认识我吗?那年和你一起盖场子喝酒的没剩下几个了,自你走了以后,那场瘟疫夺走了这里近一半人的性命。”张强这时也认出了他俩,便在握着他们两人手的同时,心里还是愧疚地将头扭向了二娃说:“兄弟,不要怨我,大哥不是存心把你丢下的。”
大家伙听了几乎都和二娃所说的相同:“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严重的灾难。”恒昌就好像对这位高大的叔叔还有些印象似的,他不声不响的拉着他仅剩的一只手始终就没有松开。
街坊们寒暄一阵子过后渐渐地也就散了去,二娃对那二人央求说:“你们二位就别走了,陪我大哥再唠唠吧。”其中一位看出二娃那副难过的表情,知他不想再给他大哥带来伤痛,便对另外一位说:“大头,你先陪他大哥唠唠嗑,我那里还有半坛子烧酒,我这就去把它拿来。”张强也没阻拦,他搀扶着二娃向屋里走去。
安顿好儿子以后,张强就去街对面不远处的一家小食铺要了两个菜,还有花生米和几块大饼。
回去拿酒的那位名叫黑蛋,他的父母以及兄妹都在日俄战争时被俄军放火给烧死了,还是个孩子的他刚捡回一条命,没跑多远又被毛子兵逮住,把他与其他落难的人群绑在了一起,准备送往远东做劳工,他借着夜色逃脱之后就一直向东跑,他知道那里没有毛子兵,直到他筋疲力尽的倒在了傅家甸的江边才算停止。饥寒交迫的黑蛋在为张强翻建场地的那年,他刚虚满十八岁。几杯烧酒下肚以后,张强知道了他和大头两人现在都在东省铁路上做工。他对张强说:“你来的可真够巧的了,这里的洪水才退去没多久,现在什么都不怕了,怕就怕再闹那样的瘟灾,你瞧这天气都到了九月了,还这么热乎乎的。”
老者一听连忙阻止道:“休要胡说,老天爷是不会再让那种怪魔来到这里的。”大头照直的说:“我们现在每天还在路基上消毒撒粉,这门前街里的,不也隔三差五的在撒粉的嘛。”“那可不是一回事”老者说。
二娃这时才想起来向张强介绍了老者,然后就端起酒杯敬了大哥之后也跟着说:“那年也不知是咋整的,这儿不是霍乱就是干旱,末了还整出那么个邪乎的瘟病来。”他放下筷子的手自然而然就摸在了肩膀上的凹陷处。
张强痛心的看着他说:“兄弟,我后来才听说,不是咱们这里出了问题,而是俄国人那里出了问题。”大头随即就问道:“那他们那里没有事,我们这里咋就死了那么多人呢?”张强擦了一把汗,艰难的说:“是我们的人吃了带鼠病的旱獭肉造成的,后来从他们的尸体里被查出是得了鼠疫病,他们为了防止疫情在那里蔓延,刚一发现就把发病区里的华工一个不留的全都赶了回来,这些病人回到这里后又得不到医治,疫情就这么在这里快速地蔓延开来,而那里发现得早,控制的也及时,加上居住地又比较分散,所以也就没有得以扩散。”
“这帮狗娘养的,给他们卖命,生了病就往回撵了”黑蛋愤愤地说。老者也长叹一口气,摇着头,没有把话说出来。
大头倒像是替老者说了没说出口的话来:“谁让我们穷呐。”
黑蛋“唉,”了一声过后就一口将碗里的酒全都倒进了肚里,抹了一把嘴说:“那也真叫惨的,大哥,你是没见着,好端端的一个人,走着走着就歪倒在了路上,有些卖香烟瓜子的,挎着大竹篮还在叫卖着哪,一眨眼的功夫就蹬腿了,那时人们才慌张起来,后来简直就……”他看了一眼傅二娃,咽了咽嗓子还是没止住:“满大街都是从鼻孔里流出黑色液体的尸体呀。”
“别说了”二娃的声音很小的朝他摆了摆手。
所有人此时都被刚才所说的内容给卡住了,一时间根本不知到说什么才是好了,就连恒昌都停止了咀嚼,东瞅瞅西看看的,弄不明白这些大人们为什么会这样。
还是黑蛋借着倒酒的功夫把气氛又扭转了回来:“清国的事虽然已经过去,可这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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