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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是在斋馆的公共区域,一人一座围成了两列长条形,周董身旁坐着他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同学,他们是在说法语,而沈阔也从容地加入了他们的对话。
我们助理和工作人员坐在对面,和中间隔着过道,与那边相映成趣的是这里的谈笑风生也有自己的话题,我们大多在聊些工作上的事,聊完之后又相约晚上去附近散步,月光下的苔寺应是别有生趣的。
Fiona则提醒大家,寺院不同外面,消完食就要早早回房,早睡早起休养生息。
梅姐不在,Fiona自然成了这里的老大,大家有任何事都会先请示Fiona,这时队长问了句:“小松去哪里了,怎么没见着他?”
两周的日程表早早发到工作组邮箱,这里面也没有提到给小松安排了新的任务。
对面的周董像是听到了队长的话,他说:“我托小松去办点私事,他明天一早再回。”
队长点点头,既然是周董的安排,大家自然便不再过问了。
用完晚膳,团队的人三三两两出门了,散步的散步,上香的上香,念经的念经。
小松有事要忙,自然是我和Fiona陪着周董,周董说想去佛堂念经。
我们走出斋馆,经过庭院,进了佛堂,里面长明灯亮起,四周静寂,周董将我们两个留在门外候着,他自己跨过门槛跪在蒲团上做起了晚课。
看着周董的虔诚的背影,我一时又有些恍惚和错觉。
晚风凉爽,我和Fiona站在庭院里,里面是铜钵鱼的敲击声,声声入耳,也入心。
“周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忽然间所思所想竟脱口而出了。
Fiona转头看看我,反问:“你渴望了解他,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
Fiona抱着胳膊,左手无名指上的素金色指环折射着月光,看上去特别的亮。
我没想到Fiona会这么直接,直接到这话近似于冒犯。
我便也直接道:“我有些害怕周董,他看上去神秘莫测。”
Fiona笑了,又反问:“可你似乎不怕沈总?”
这话的潜台词是假如你是因为畏惧一个人的权势而怕他,那为什么千亿身家的沈阔你不怕呢?
那如果不是畏惧他的权势、地位,你又是在害怕什么呢?
我感到脸热,觉得Fiona的话像是意有所指。
“我也怕沈总呀。”我小声嗫嚅道。
Fiona笑了一声,揽住了我的肩膀:“好了,不逗你了。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你不是问我觉得周董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那我告诉你好了。”
我心中八卦火焰熊熊燃起,我转头对上Fiona明亮的眼睛,她说:“周董啊,是个很重感情的人。”
我立即反驳道:“那他还有这么多女朋友?”
“……同时,也是个相当缺爱的人。”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拍的我微微震颤了一下。
我正思考这话里的意思,却瞬间觉得脑门一凉,一转头,阴魂不散的沈阔手里拿着水壶浇了我一头的水。
“你脸上有只蚂蚁。”他伸出食指在我太阳穴上一拈,又将指腹上的蚂蚁给我看。
我被他气死了,一边抬起衣袖吸着脸上的水渍,一边没好气的说:“你不会直接用手拿掉,大晚上的泼什么水啊?”
沈阔一本正经地说:“这是寺庙,我们是修行之人,怎么能杀生呢?”
我被他的逻辑炫到无语,反问:“你用水泼,蚂蚁也死了。有什么两样呢?”
“当然不一样啊。用水泼的话,它也可能被冲到地上,死里逃生啊?”
什么叫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呢?这就是了。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明明就是想戏弄我,还找了这么离谱的理由……
我转头到这边,沈阔又跟过来,解释道:“天下大道就是这样的,我给了它机会逃,它被水冲掉,就是它的命了。这遵循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不是?”
我哼了一声,不屑地说:“冷血无情的达尔文主义者。”
“你觉得达尔文主义无情?”沈阔认真起来,与我辩论道,“大音希声,大爱无情,听说过没?”
“你说自己是大爱的话,将蚂蚁接到自己的指尖再送回到地上不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沈阔的手摸上我的脸颊,我怒了,拍掉他的手。
“你看。蚂蚁死了。被你拍死的。”他委屈地说。
我被他的诡辩气笑了。
我正笑着,我背后有个声音响起来:“沈阔,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转头,见是周董,立即收住了笑容,恢复了高冷的表情,周董是什么时候从佛堂里出来的?又听到我们说了些什么?
光线太暗了,我刚才竟然没有察觉。
沈阔说:“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陆星。”
我愣了,我心想,你随便找个借口也好呀,为什么偏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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