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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陆星，你说上海的房子真的会跌吗？”艾小鱼有些疑惑地看看我，“我爸妈想趁房价再回调一些，就入手一套。”
我和艾小鱼初高中都是同学，我们两个家庭条件也差不多，她爸爸是厂里买断工龄的工人，后来一直开出租车，妈妈是超市收银员。
可我又不好意思问，她家里哪来的钱买房。
艾小鱼神神叨叨地拉着我说：“现在好像有那种众筹买房的。每一家只要出个一百万，几家凑一凑共同买一个单元。我爸妈说，把公积金取出来，大概有五十万，家里的积蓄二十万，然后我这些年攒的十万，就只差二十万了。再问亲戚朋友凑一下，应该够了。”
我拧着眉头：“众筹买房，那以后房产证算谁的？”
“有中介代理的呀。再说这种房子都是等上涨的时候卖掉的呀。谁会自己住？”
“你们一共几家人凑的？”我问。
“好像是三家，都是老邻居。听我爸说，是崇明的养老别墅，单价不到一万，还是双层独栋的，带小院。”艾小鱼眼睛一亮，“我看过建模图，确实很漂亮。”
我思索了一下说：“买房是大事。这是你父母一辈子的积蓄，还是别轻易做决定吧。”
艾小鱼的表情霎时有些尴尬，她问我：“陆星。你自己男朋友就是做房地产的，你怎么对房子这么没信心？”
我只好实话实说：“就是沈阔说的。他说现在房市不像前几年那么景气了，是他叫我先别买房。”
闻言，艾小鱼先是愣了一下，又推脱着说：“既然是沈总说的，那就再等等呗。再说，现在还没调整到位。”
一下午，我们剪完了视频，加了滤镜，添加了字幕，又做了后期的美化，弄成上下两集。
上集是户外和环境，下集重点讲食物。
我们头挨着头一边看着视频一边评头论足，自我感觉好得不行。
艾小鱼激动道：“陆星。你说得真是没错。探店就得探这种高大上的，这做好的视频看上去就是上档次啊。”
我笑笑说：“那也是你自己表现得好。要我说，那些名媛下午茶和你比起来简直弱爆了。”
“哈哈。是吗？”艾小鱼笑得灿若桃花。
“当然啦。那些是不能开口的壁花美女，你呢是口吐莲花的真名媛。”
艾小鱼简直乐歪了，她捧着我的脸左右晃了晃说：“只可惜你这朵牡丹花不能为我所用啊。你但凡要是能露个脸，那我这条视频的热度就稳了。”
“那沈阔会提着刀来。”我做了个夸张的表情说，“你不知道我那天从餐厅出来遇到了谁？”
“谁？”
“沈阔的妈。”
我学着沈母的样子，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说：“陆小姐，这间餐厅是不允许拍摄的……”
艾小鱼紧张地瞪大眼睛，打断我说：“陆星，她都说不能拍摄了，那你做成视频，万一全网都火了，她们会不会起诉你啊？”
“我觉得她只是说说的，哪有这种法律依据？”
“陆星。他们家大业大，我们只是普通人，她要整你的话，自然有一百个办法。”
刚才的喜悦一扫而空，艾小鱼忧虑起来。
我叹了口气，说：“是啊。可要是没有风险，岂不是人人都去拍了。说是会员制餐厅，但其实只要借个会员卡就能进去用餐的。我们不拍这视频，总有其他人冒险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首次曝光的红利就赚不到了。”
艾小鱼想了想，依然摇头：“不行。陆星，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现在这样做太冒险。沈阔母亲要是知道了一气之下让你们分手，你该怎么办？”
“那我也认了。”我深吸一口气，有些严肃地对艾小鱼说，“你不是说我进了L公司以后变了吗？那你知道这些日子，我都学到了些什么？”
我看着艾小鱼，一字一句地说：“想赢就不要怕输。”
艾小鱼沉默半晌，最后只得妥协得点点头：“陆星，我听你的。”
艾小鱼的新家就在沈阔小区的后面，所以我到家的时间比沈阔早。
我洗了澡出来，准备打电话给沈阔，却看到手机上有一条沈阔发来的消息。
“赶不及回来吃饭了。”
我走到厨房和正在做菜的西厨用英文说了两句，他将准备炖汤的牛骨髓又扔回了冰箱。
西厨减少了两道菜，我的三道菜的量也相应减半，但即便如此，每一道菜都做得格外精致，就像在高级西餐厅看到的一样，牛肋条切好放在温热的岩板上面，芦笋、有机胡萝卜和粉盐搭配在旁边，下一道菜是意面卷成小小一卷搭配剥开的龙虾，橘红色的酱汁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最后一道甜品是青柠雪芭，解腻的。
我一边吃，一边在心中感叹，既然家里的厨子做菜都如此了，下馆子的意义何在？难怪沈阔说，餐厅是用来“换个心情”的地方。
吃完饭，沈阔还是没回来，我点开视频号，艾小鱼的视频已经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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