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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医官带着兰花来了。
花好好的,一点没受影响。
那么,毒会下在哪里呢?
花和叶柔软,没法刺破皮肤。一旦沾了毒,整棵花草都会受到影响,容易被人发觉。
她又看了一遍。
靠近根部的地方,有一截小小的枝子藏在叶下,长度不超过小指的指甲,顶头很尖。
颜色在新旧之间,很不显眼。
逆着地牢仅有的一扇窗户看,顶头有一点光泽。
如果不是她一心要这花活下来,对它太熟悉的话,这点微妙的变化根本找不出来。
那截小小的枝子,不属于这盆花。
也就是说,端木浅摆弄花时,被它划伤了手。涂在上面的毒,因此进了他的血液。
辜星曳想,如果端木浅不赶她走,他现在还好好的吃着糖呢。
她说得没错吧?
她虽身份不明,难以自证,可害他的人却不是她。
他府中的人倒是身份明明白白,可却做了背主的事。
但愿端木浅能缓过来。
她要了块手帕隔着它,拔了出来,约有一寸长。包了好几重,才交给医官。
“验一验这上面的毒。”
医官带着帕子和兰花,匆匆走了。
端木浅看她找到了毒的来源,这才松了口气。
毒的来源不会太冷僻,否则很容易找到它的买主,也不会太普通,否则医官之前也不会查不出是哪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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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医官叫人来通知侍卫,辜星曳找出来的毒和殿下中的毒,是一样的,已经开始对症治疗了。
地牢里两个人的差事算是完成了。
管事婆子用手摁着辜星曳背上的伤,推她去边上一间小小的牢房。
她背后的衣裳被鞭子震裂了,侍卫不敢看,连忙转过身去。
管事婆子趁侍卫看不见,又摁了几下,这才满意地走出来,给牢房上好锁。
牢房里有一堆干草,这就是今天晚上辜星曳睡觉的地方。
拍了拍干草,好惨。
她对侍卫道:“我需要一件干净的袍子和治伤的药。”
管事婆子隔着牢门的栅栏,照着她的脸又啐了一口。
“狐媚坯子,你毒害殿下,还想治伤。”
侍卫点了点头,辜星曳先前说的话可信,下的毒也被医官证实了。在主使还没有供出来之前,她就是证人,需要保护。
辜星曳用袖子挡了唾沫星子,“我有多重要,只有你们王爷知道。”
虽知道她的话虚虚实实,假假真真,可听了这一句,端木浅的心里还是泛起了异样的感觉。
她继续道:“如果他想知道谁是主使,得是他或者魏总管亲自来问我。
如果这段时间内,我有什么闪失,就说明主使之人除了能差遣我之外,还能差得动这位婆婆。”
端木浅又是一笑,辜星曳虽被抓了起来,但她已经要挟他们两回了,一是她说能找到下毒的来源;二是说知道谁是真正的主使。
既然她不是下毒的人,又怎么知道主使是谁。
仅是这两点,就把他的人耍得团团转。
他有点好奇,如果他亲自审她,她会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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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事婆子一愣:“你什么意思?”
辜星曳道:“其一,我在临淄王府只待了十天,我的差事只跟魏总管汇报。
和这位婆婆没有交集,没有恩怨,怎么这位婆婆总是一副巴不得我马上死的样子。”
管事婆子心虚地看了一眼侍卫,不敢把自己的那点私念说出来。
侍卫想想,自从接了这桩差事,婆子就一直像猴儿一样上蹿下跳的。
他原以为是聒噪,但仔细想想,表现确实心急了些。
毕竟他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就摆在那里,还来不及有什么恩怨。
“其二,婆婆骂了我两回“狐媚坯子”,意思是说我用美色迷惑了人。
我进王府当花匠是魏总管定下的,后来殿下召见过我一回,除此之外,我没跟谁打过交道。
请问婆婆,你认为,我究竟迷惑了临淄王府的谁?”
“……”
端木浅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问题。
婆子们很喜欢骂人狐媚坯子,原来这句话上可以大做文章。
贺婆婆能说谁呢?一个是她的上属,一个是她的主人,她敢吗?
“还是说,另有其人,你认为我迷惑了你真正的主子?”
侍卫想,狐媚坯子总要有个迷惑对象吧,没有迷惑对象怎么是狐媚坯子。
显然,对象不可能是魏总管,魏总管是位公公。
更不可能是他们王爷,他们王爷比魏总管还不近女色。
如果说,婆子跟她本来就是一伙的,从前对她有积怨,现在又怕被牵连,这就能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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