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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鱼见琳琳没有去她自己的卧室里睡,他站起来对岳母说,妈,你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也挺累的了,一会儿也歇着吧,然后他看看冉文丽,说,你陪着咱妈说会儿话,别太晚了,我去睡了。他说着也走进卫生间洗漱完毕,向他父亲的卧室里走去。周同美见女婿琳琳都去睡了,只剩下娘俩个了,就接着她刚才的话茬儿,说,你知道人的死活与身体的强壮虚弱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关系,在什么?你知道吗?冉文丽见母亲神秘兮兮的样子,噗嗤一下笑着问,您说在于什么?母亲见女儿满不在乎的样子,竟然瞪了她一眼,然后又缓缓的说,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奥,叫天作孽.天作孽不可活.不是,原话不是这样的,是.。冉文丽微笑着给她母亲补充说,叫做‘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周同美连连说,对对对!就是这句话,文丽,你们上学虽然学过这句话知道它的意思,但是真正的在生活中怎么用,你们不知道。冉文丽听母亲说的很在理就随着母亲点了点头。母亲继续说,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你看小荣她爸爸,还有小红头她公公,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妈妈你快说,他们到底怎么自作孽不可活了?您快给讲讲!母亲见女儿上了心,就又放低了声音,非常神秘的,压着嗓子说,告诉你吧,那两个玩意儿不是人!都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了!小荣的爸爸大白天的,把村东头的那个哑巴,他看见那个哑巴一个人从他家门口走,就一把把人家拽到家里,把人家糟蹋了,人家哑巴不会说话,天天只会哭。小荣她爸爸以为人家是个哑巴说不出道不出的好欺负,以为天不知地不知神不知鬼不知逍遥法外。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功夫突然得了个急病,说个死秃噜秃噜的就死了,你看过那鸡得病死的样子了吗,真的跟那个差不多!再说小红头她公公,一辈子欺负他老婆,在外面也是沾花惹草的,到后来不去外面找了,娶了儿媳妇,就开始糟蹋儿媳妇了。冉文丽听到这儿心揪了起来,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简直无法相信竟然还有这样的人,她觉得很恶心,这种丑陋的事情,人怎么能做得出来呢?只听她母亲也咳声叹气的,说,小红头吧说精不精说傻不傻的,倒是能说出话来,结果把她婆婆给气死了。你说这不是造孽吗?现在小红头就天天伺候她公公。冉文丽打断她母亲的话,说,小红头她男的就不管吗?这叫什么事儿啊?母亲说,他那个瘸样子他能管的了吗?他看在一儿一女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所以说啊,你看这个花花世界,嘬死的人什么坏事做不来呢?孩子,咱可不能跟那些坏人学坏了,人那,是做事容易做人难,人学坏容易学好难,一旦学坏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孩子,咱要做人,要想做个真正的人,就得要从难处做起,你们姐弟几个,从小就是个好孩子,那时候咱家里穷,吃不起白面馒头,你和你弟弟你们两个去村北头等你爸爸,你还想着了吗?你们等你爸爸下班,天黑了还不来,你两个就坐在村头的石头上还继续等,村北头的老三头家见你们两个还饿着,就从家里拿出两个韭菜大包子让你们两个吃,可是呢,你们两个谁也不要,直到等来了你爸爸,你俩也没有吃人家的大包子。你知道吗?从那以后你和你弟弟在村里可出了名,老三头家的到处说这事,说你看看人家村南头老冉家的那两个孩子,怎么那么懂事呢?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他们两个那样懂事的孩子,给人家吃人家说什么都不吃,一般的孩子能这个样吗?母亲一边说一边还挺自豪的表情。冉文丽想起了那件事,那时她和弟弟大约是五六岁的样子。那时候,她和弟弟几乎天天傍晚都去村北头等她父亲下班回来。她们坐在那块儿石头上唱歌或者数星星,见路上有两三个人骑车进村,以为是爸爸他们,高兴的跳下石头,走进一看,不是,就又坐回去继续唱歌或数星星也不觉得等得不耐烦,如果来的人是父亲他们,她和弟弟就都争着坐到父亲车子前头的大梁上去,有时是弟弟坐在前面她坐在自行车后头的座上;有时是她坐在前头弟弟做到自行车后头的座上,而父亲呢,都会推着自行车把她俩推回家。这童年的生活,映现在冉文丽的脑海里,她一时竟抑制不住,泪水汹涌而出,她抽噎了起来,她再也不能回到那无忧无虑的童年里去了,如今父亲的腿疼,她竟然不知道!家里的一切,她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母亲来,自己也竟然不知道!母亲讲了一晚上“自作孽不可活”的话,无形中让她自行惭愧起来,是啊,作大孽是死,作小孽,就像小红头的公公那样子的,死不了活受罪!她想她跟陈小鱼过的这日子,跟那个带死不活的人有什么大的不同吗?!都是在煎熬,都在煎熬着生,都在煎熬着死。她自从跟陈小鱼结了婚,尽管对父母也帮助了很多,但是那也是有时有晌的而平时的电话却很少往打往家里。她的心全都扑在了新家里,都说男人娶了媳妇忘了娘,女人又何曾不是如此?她冉文丽何曾不是这样的忘恩负义?又想到父亲,现在她想她的父亲可能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骑自行车了,父亲步履蹒跚的样子在她的眼前走一步她就跟着抽噎一声走一步她就随之擦一次泪水。她母亲周同美劝也劝不住,也不知她在哭什么。周同美只好叹了口气,说,哭哭就算了,没完没了的,倒把你惹起来了。冉文丽对母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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