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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第一机械厂,安慰说:“我会叫人注意一下冯家,你别太担心。如果真的是冯家,那边肯定不会再下手,同样的手法他们绝对不会用第二次。”
宁向朗微笑着说:“我怕什么?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有人来找碴不是正好?拿他们来试试刀练练手,将来真正对上了心里也有个底。”
傅徵天看着宁向朗自信的笑容,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他伸手揉了揉宁向朗的脑袋:“先睡吧,明天还有一堆事要忙。”
宁向朗说:“小洵在这里住,我们只能睡客厅了。”
傅徵天说:“有什么关系?”
傅徵天都不在意了,宁向朗哪会那么讲究,从壁柜里抱出凉席和薄被在地上铺好,跟傅徵天一起躺着睡觉。
落地窗前的窗帘已经拉上了,不过窗开着,不时把窗帘吹开一条缝,漏进点白生生的月光。
天气虽然有点热,但宁向朗在身边傅徵天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搂,搂进怀里就不肯再撒手。
宁向朗挣扎无效,抗议也无效,最后实在困了,直接窝在傅徵天怀里睡得香沉。
傅徵天抱着热乎乎的人却不能下口,看着宁向朗的睡颜真想在他脸颊那咬上一口,偏又不忍心打扰他。
傅徵天也慢慢地进入梦乡。
不知是怎么回事,傅徵天最近梦见了一些奇怪的画面。在梦里反反复复地出现一个宴会的会场,灯火通明,音乐悠扬,他行走在宴会里觉得很无趣,对擦身而过的男男女女都毫无兴趣。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一直到往某个灯光微暗的地方扫了一眼,他才顿住脚步。
而且再也不想往别处挪动。
上去,上去!上去跟他说话!
有个声音一直这样提醒着他,那种催促像是来自心底最深处,每多看站在那边的人一眼,他的心跳就多加快一分。
那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那种煎熬的感觉让他想要把所有记忆统统拆出来翻找一遍!
这时周围有人说:“那个不是祁天骄吗?他好像跟冯家那个冯观微走得很近……”
祁天骄?
傅徵天拼命地拆解着自己的记忆,想要找出记忆最深处藏着的一个名字。
他不姓祁,绝对不姓祁!
大概是因为太痛苦了,他的记忆像是骤然爆发,一下子像洪水一样涌了出来。
他想起来了,这人叫宁向朗,跟祁家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搭上个祁姓也不算什么。
傅徵天端起侍者送来的一杯酒走了上去,感觉自己脚下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胸口一样,异常地沉,异常地重。
他想要认识这个人,非常想……
就在他快要走近梦里那人的时候,梦境像是被人扯断了线一样,突然轰然崩塌。
傅徵天蓦然睁开眼。
宁向朗还睡在他怀里。
这种莫名其妙的梦傅徵天小时候常有,只不过梦里没有宁向朗,只有傅麟早早病逝的痛苦一直在梦境里折磨着他。
在别人在自己面前说傅麟是“短命鬼”的时候,傅徵天心底真的在涌出“要他们付出最大的代价”的戾气,因为那种几乎把他推向极端的痛苦他已经体会过了。
不管这些梦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预示着某些东西,他都没有把它们放在心上。
他相信所有事都是能靠努力去改变的。
就算是老天爷,也别想轻易把他父亲带走。
这一次傅徵天久违地汗湿了背脊。
那是已经彻底成长起来的宁向朗,即使过了而立之年,看上去也还是一样的出色。
但是他不认识他。
他也不认识他。
这个梦实在可恨,不仅让他尝尽了失去父亲的痛苦,还想把宁向朗也从他的世界带走。
傅徵天无法想象要到那么多年后才见到宁向朗,更无法想象自己还需要去思考怎么才能和宁向朗成为朋友,连多说一句话都举步维艰——在他习惯了宁向朗的陪伴之后。
傅徵天把宁向朗收拢手臂抱得更紧一点。
宁向朗一向睡得不深,他很快就察觉傅徵天的不对劲,关心地问:“做噩梦了?”
傅徵天说:“是。”他低头亲了亲宁向朗的额头,“我梦见我不认识你,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跟你搭讪。”
宁向朗乐了:“这你都能梦见?”
傅徵天接着说:“我还梦见有人在旁边说,‘他好像跟冯家那个冯观微走得很近’,”他想了想,继续把梦境复述出来,“她们还说你叫祁天骄,我虽然不认识你,却总觉得那不是你的名字。”
宁向朗目瞪口呆。
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向朗还没回神,傅徵天却主动帮他找了解释:“听起来有点奇怪,不过也不算太扯,你和你父亲已经认回祁家那头,你要是想弄个艺名之类的倒也真有可能弄个祁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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