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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间出来，孙雨计划再去陈家学舍一趟。
上次答应贾宪，要和他仔细参研数学，可总是没时间。自己想要去蓬莱，估计得好几天，总要说一声的。
也不知他的身体怎么样了，顺路在药店里买了一些滋补品放在空间。当然对于贾宪来说，去看他最好的问候礼物就是自己写好的数学知识。
自陈家学舍大门进去左拐，南走廊边上的教舍，学生们都在温习功课。
塾师有事，午后讲完课就回家了，留了一堆作业，吩咐陈泾管理学生。
临走专门告诉了吴先生，请他帮忙留意。
陈泾虽然有些威信，学生们却不怕他。装着读书写字的样子，或是窃窃私语，或是挤眉弄眼，玩些对暗号，掷纸团的把戏。
小厮金杯从门口进来，悄悄和陈泾说话，又抬手指了指门外。
众人见了，都转头向外面看去，也有性子急的站起来探看。
外罩黑斗篷穿着貂皮袍子的孙雨正在外边走廊上站着，看有人冒头，笑眯眯的挥了挥手。
坐在后门处墙角的张彬马上就溜出来，拍了两下孙雨肩膀，乐道：“亏得你来了，今儿有算术题。”
孙雨也干脆，说：“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题尽管拿来。”
张彬对这个回答满意的很，当即抱拳行了一礼，不伦不类的，他也不在乎。
说话间陈泾也出来了，上来点头道：“不错，赶得正好。今儿算术难得很，我本来以为要倒霉了呢。”
那个第一次见面时见过的小个子男生陈泽也悄悄溜出来，倚靠在门首看着他们，腼腆的笑。
张彬很得意，下巴冲着陈泽抬抬，用夸张的口型小声道：“没问题，漏不了你。”
陈泽很相信张彬，不好意思的对孙雨笑笑，又溜回去了。
三个人就在走廊上聊起来。
孙雨是刻意交好，陈泾本性就爱交朋友，而张彬，就是个话篓子，什么都要评论一嘴。
“孙雨你这皮袍子不错啊，哪里做的？还有这条犀角腰带，这是水牛角还是犀牛角的？”
他话多的不行，陈泾忍不住打断。
“你管什么角的，喜欢的话记下铺子，叫两个人过去做就是，啰嗦什么。”
问孙雨：“现在还在上课，你是自己逛逛还是去找个教舍坐坐？”
“先把题拿出来，我找个地方先做着，等散学了，咱们再说话。”
陈泾点点头，让金杯去拿了一套文房四宝，装在毡包里，将先生布置的习题也放进去。
张彬也叫过一个小厮，命他带孙雨去尽头处那间教舍。
塾师不在，连小厮们也自在些。
金杯先笑嘻嘻的和孙雨招呼一声，转身去准备。张彬那个小厮忙过来打拱，前面带路。
他皮肤白白，胖敦敦的，很憨厚的样子。真难想象张彬那样的主人会带着这样的小厮。
孙雨好奇的问他姓名。
他讷讷地说：“小的叫元宝。”
孙雨见他不好意思的样子，觉得很意外。
她这些天也接触过很多小厮，元宝是最口拙的一个。
教舍的窗户没有开，有些阴冷幽暗。
元宝恭恭敬敬的整理了一具书案，将凳子拉出来摆好，请孙雨坐下，笑道：“屋中冷，待小的拢个火盆取暖。”
转身出去。不一会儿端来一个炭火盆，放在窗下，扒拉几下，让热气透出，果然屋里有了些热气。
金杯带了东西过来，伺候磨墨。
孙雨向他打听：“贾郎君身体可好些了吗？”
金杯和孙雨也熟悉了，手上磨着墨，嘴角含笑。
“好多了，刚才也在里面温书，郎君可听到里面有咳嗽声？就是他在咳了。我们也劝他休息，可他就是不听，唉，这又何苦来着？就是要考三馆学生，也犯不着这样拼命。”
孙雨忙问：“上次就说你们都去投保状，结果怎么样？什么叫考三馆学生？”
“自然都过了。我们家本属恩荫之列的。只有贾郎君不能直接应考，尚需考上三馆学生才能报名。小的听说三个学馆都很难考。如今他还生病，更加难了。”
孙雨微微一怔，心道：“怪不得上次吴先生劝贾宪回去。带病参加考试，估计谁都不看好他吧。不知三馆考些什么，贾宪要是考不上会怎么样？”
笑着问道，“你可知道三馆是在哪里？考什么科目？”
金杯摇摇头，却不知道这些。
旁边木讷立着的元宝开口道：“听说在国子监，分为广文、太学、律学三馆。咱们学舍有陈家担保，都是附太学，学习五经。”
孙雨有些惊讶，赞叹道：“元宝，还是你有心，多谢了。”
面上正襟危坐，看着算术题思考，心里不由得想：“这个时代的平民黔首也太过可伶了，像贾宪，学习不知比陈泾等好上多少，可是要想去科考，连个参赛资格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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